两人间隔着一步之遥,却像隔着万水千山。
距先前相比,好像变化确实有些大。
摸不着头脑的虞穗穗:“是这样的,我又找到了一本阵修的秘籍,带来给你看看。”
虽然是让牛执事去藏书阁找的。
谢容景静静听完,没有伸手接竹简。
他的视线渐渐聚焦,仿佛某种危险的冷血动物,一点点从虞穗穗举着秘籍的手向上爬,一路游至脖颈。
怎么这么冷?虞穗穗没来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现在明明是夏天啊。
一定是因为下雨天的关系,她摸摸自己的手臂,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件外套披在身上。
“你也多穿点。”她边低头系着领口的系带,边顺嘴提醒谢容景:“越是大病初愈的人越要注意身体,更何况你的病估计还没好透,小心别着凉了。”
谢容景一直没接她的话,盯着她光洁嫩白的脖子,漂亮的桃花眼弯起,内里的瞳仁仿佛黑得能滴出水来。
“若是就这样死了,岂不是更好?”
他轻轻开口。
虞穗穗呆了一下:“......我觉得不太好。”
她还以为谢容景有自暴自弃的自毁倾向——大多反派在小可怜时期都会有,觉得自己爹不疼娘不爱,做什么都不顺,全世界都针对自己。因此就会绝望、会黑化、会在“好想毁了这个世界啊”和“人间很好,下辈子不来了”之间无缝切换。
总而言之,就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虞穗穗不怕谢容景在沉默中爆发,反正他本来也该爆发。
她怕的是对方一个想不开,提前自己把自己都给刀了,来个我鲨我自己。
按照谢容景行事不羁的作风,她觉得这很像对方会做出来的事。
这可不行。
虞穗穗不擅长安慰人,但她明白:在一个不想活下去的人面前,对他说天有多蓝花有多香火锅有多好吃……基本上是没什么用的。
如果有用,那十有八九也是对方给你面子,装作被安慰到来让你放心。
她灵机一动,拉拉谢容景衣袖。
谢容景反应极快,反手捏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就如同她的人一般温暖而脆弱,能被轻松握住。
仿佛不费力气就能折断。
虞穗穗又有了那种被冷冻的肉包裹着的感觉,她更冷了,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想到寻死觅活的大反派,还是安抚着用另一只手拍拍他。
“谢容景。”虞穗穗组织了一下语言:“你有什么冤屈,我帮你伸;有什么仇,我帮你报;有什么想实现的愿望,我也都和你一起。”
她总结:“我永远站在你这里。”
为大反派找到一个活下去的动力,顺便提醒对方:人不止可以在沉默中灭亡,还能在沉默中变态。
这样,他总不至于自己刀自己吧。
虞穗穗觉得自己真是个小天才。
谢容景握住她的手松了下来,视线终于定格在虞穗穗的脸上。
虞穗穗后知后觉地想到,方才这般豪迈的话,是要配上一些激昂的语气和同仇敌忾的表情,才能够引起大反派的共情,从而更好的完成任务。
嗯......其实不这样也无所谓啦。
她只是条咸鱼罢辽,之所以安慰谢容景,也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以及一名员工维持原剧情的本能。
虞穗穗随意地抽出手,又自然地将带来的秘籍放到谢容景的手上。
“好好学习。”她语重心长:“知识就是力量,是魔族进步的阶梯。”
雨还在下。
细雨撞击着她的青花伞面,嘀嗒嘀嗒。
在嘈杂的雨声里,谢容景漫不经心地哦了声。
砰——
他回到院内,房门重新合上。
啊这......
她就这样被关在外面了?
不止这样,连那本竹简也随之落在了门外,孤零零掉在地上。
虞穗穗呆呆地愣了愣。
到了这一步,她可以确定:谢容景现在对她的态度,同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