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穗穗看见什么都觉着新奇,连窗前报时的灵鸟也要摸摸人家的羽毛。
她从灵鸟玩到会发光的灵花灵草,还拨弄了两下琴弦,正恢复咸鱼本性瘫在躺椅上发呆时,外面有仙童报,说裴林师兄来了。
啊这……她还没休息够呢。
虞穗穗想,不愧是仙侠世界,效率就是高。
她清清嗓子:“进来吧。”
裴林没进屋,仍旧站在门前汇报:“那姓谢的小魔种属下带来了,是押往执法堂还是送去幽闭室关上几天?还请大小姐定夺。”
虞穗穗:?!
等等……
什么执法堂什么幽闭室,她怎么没听明白。
她推开房门,目光从裴林身侧越过,停在竹林下一个灰扑扑的影子上。
竹影摇曳,惨白的月色将那人的身形勾勒的有些单薄,一头墨发倾泻而下挡住了他的脸,只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露在衣袍外面。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腕上戴着一对黑色镣铐,有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小臂蜿蜒流下,吧嗒嗒滴落在地上。
虞穗穗一愣。
这,这不会是……
“他全身的经脉都被废掉了,大小姐请放心。”裴林察觉到大小姐的表情,连忙解释道。
虞穗穗感到一种强烈的反差感。
她很难把剧情里暴戾阴暗的谢容景,和眼前这个狼狈的影子联系在一起。
好在她还记得自己的任务,管他谢容景是大魔王还是小可怜,认真完成就是了。
话说怎样成为一个人的白月光?
穿越课上有教过,无非就是给他治伤,为他求情,替他挡伤害。
如果有条件的话,还可以客串一下他的金手指。
于是,虞穗穗不顾裴林讶异的视线,径直走到谢容景身前蹲下。
她雪白的裙摆垂至地面,本该一尘不染的裙子上肉眼可见地沾了些血迹与泥印。
“怎么伤成这样…”她不太擅长安慰人。
谢容景没有反应。
他只是安静地蜷缩成一团,虞穗穗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气,夹杂着某种不知名的甜香,仿佛盛开到即将腐烂的花朵,散发着危险而又甜腻的气息。
“没听见吗?大小姐问你话呢。”裴林大声道。
这个兄弟怎么回事,完完全全在扯后腿嘛。
于是,虞穗穗选择和裴林划清界限。
她站起身,挡住对方看向谢容景的视线:“我在和他讲话,你先不要插嘴。”
不得不说“大小姐”这个头衔还挺好用,保安兄弟头一低,沉默了。
身旁传来一声低笑,如同耳语那般轻。
虞穗穗下意识回头,正对上双幽黑的瞳孔。
一直没有反应的大反派不知何时抬起了头,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一股殷红的血液顺着薄薄的唇角流下,更显得皮肤白得不正常。
按说经脉皆断的人将会承受如万蚁噬心般的痛苦,可面前的人神色平静,甚至还有心情对虞穗穗勾起嘴角。
他的嗓音微凉,带着几分甜腻的沙哑。
他对虞穗穗说。
“我好疼呀,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