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只剩下南思和站在一旁非常安静的申墨臣，一直到人都走光了申墨臣还没有挪地方，南思转过头看向申墨臣，“墨臣，你不去吃饭啊？”
申墨臣扶着床头柜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两个人的目光对视着，申墨臣慢慢握着南思的手放到自己的脸旁，期间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南思的脸。
南思的手比刚才温暖一些了，申墨臣的手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本来就在颤抖，南思看到他逐渐泛红的眼眶瞬间滴落了一滴泪珠，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一直到泪痕清晰可见地印在他的脸上。
南思的心揪了一下，这一次，他好像哭得比上一次空难之后看到自己哭得还要厉害，她故作轻松地说：“你哭什么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叫好好的？
申墨臣顾不上吐槽，只是一个劲儿的流泪，南思一开始想要帮申墨臣把眼泪擦掉，但是申墨臣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让她的手贴在他的脸上。
申墨臣自己抬手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南南，你不要生我的气了，我后来都有听你的话，我都没有偷偷自己练习拿东西、抬手那些动作了，我是等到姚医生跟我说我可以做康复训练了才重新开始的。”
南思看着申墨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泣地跟自己解释为什么前段时间急于求成，又为什么会心情不好，心里确实五味陈杂。
终于南思抽出了她的手，用手背帮申墨臣把脸上的泪花给抹掉，“我知道的，我也只是当下看到你不心疼自己的身体才生气，事后我都想明白了，乖，不哭了，待会儿他们回来了看到你哭成这个样子凌见英不得笑话你啊。”
“阿嚏！”
“喂喂喂，你作为个医生怎么那么不讲卫生啊，人还吃饭呢你就打喷嚏。”
凌见英擦了擦鼻子之后转过身来，“我这不是没朝着菜打嘛，不碍事儿不碍事儿。”
田琳慧扫了扫自己的肩膀，瞪了他一眼，“是！你是没朝着菜打，那堆细菌现在全在我衣服上呢！”
凌见英把手帕塞回兜里不以为然地说：“放心吧，您那华服啊决定能帮您抵挡百分之九九点九的细菌，再说了，您这么活蹦乱跳的，那病菌到您体内估计都得被内火烧得渣都不剩了。”
田琳慧顿时连饭都不吃了，就要跟凌见英薅头发，搞得凌见英在饭桌上碗筷都没放下歪着脖子连连求饶，两个人大闹的场景倒是把南帆和莫馥笛看乐了。
而病房里，申墨臣听到这句话之后哭声止住了，但是看得出来他的心情还是很沉重，南思也没有恢复好，她说话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但好在睡了那么久现在她是清醒的。
“你的手，已经可以拿起东西了？”
申墨臣贴着南思的掌心点头，“但是还是不能拿重物，还得继续做康复训练。”
南思想起来当时好像就是申墨臣把她抱起来的，“拿不了重物你还抱我？”
虽然内容是责备，但是南思是笑着说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温柔，申墨臣把南思的掌心放到自己唇边吻了一口，“你不是重物，抱你的时候我的手一点儿也不抖。”
“乱讲，我在车上的时候明明都感觉得到你的手抖得厉害。”
南思的话不假，虽然那个时候南思看什么都已经是模糊的了，但是申墨臣伸手给她把血擦掉的时候他的手抖得很厉害，只是那时候南思已经没有力气张口说话了。
申墨臣把南思的手放到床铺上，自己的手垫在下面跟南思的手十指交扣，“那时候我是害怕才抖的，你那个时候咳出好大一口血，然后又说自己很困要睡觉，我真的很担心你这一睡就不起来了。”
申墨臣明亮的眸子因为泪水而变得更清澈，南思躺在床上侧着头能够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关切和爱，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南思浅浅地说道：“那时候我也好担心，自己就这么一睡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