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赶了好几日路程,终于到了梁君泽的老家。
梁君泽跟家人说了自己寒窗苦读几十载不负众望终于榜上有名,报过喜后,又与家人共诉了一番思念之情。
叙旧完毕,他忙拉过躲在身后的顾欣欣,介绍道:“爹,娘,她是顾欣欣,是儿子将来的妻子。”
顾欣欣第一次见二老有些紧张,她涨红了脸,鼓起勇气跟着唤了一声:“爹,娘,我是顾欣欣。”
某人平常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没想到此时竟露了怯。
梁君泽揶揄的看了她一眼,无声的笑了。
顾欣欣捕捉到他憋笑的脸,不由得瞪圆了眸子。
“咳咳,先回屋说吧!”对面老两口对视一眼,打断了二人眉目传情。
顾欣欣乖巧的点了点头,随梁君泽一道进了屋。
梁君泽的家真的很破旧,许是家里的大半花销都给他读书了,使得家中清贫,并未添新物件儿,从桌椅都很陈旧这点就足以看得出来。
梁君泽的双亲都是朴实的农民,但家里田地多,每年的收成也还可以,故而咬咬牙也有钱供得起他读书。
二老虽是泥腿子出身,却深明远见,不是迂腐之人,不然也不会倾全家之力送梁君泽上学堂。
他们有着农家人的黝黑外貌,赤诚目光,心跟明镜儿一样亮堂,不似外头那些人满腹算计,整天勾心斗角。
来到屋内,梁父与梁母双双坐下,顾欣欣与梁君泽则坐在他们正对面。
不知为何,顾欣欣感觉有点压迫感。
她状似无意的打量了一下两个老人,梁母嘴角挂着淡笑,梁父神情严肃中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和蔼。
怎么看都不像是地地道道的农家人。
顾欣欣腹诽。
她不由得偏头看了看身侧坐得端正的梁君泽,少年莹润的侧颜撞进顾欣欣眼睛里,他满身书卷气,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挺直的背脊却多了几分文人的傲骨。
这么好看的夫君君,怎么看都像是哪户人家的大少爷啊!瞧这宁静清雅的气质,谁能想到他只是个出身贫寒的读书人呢?
视线再次一转,悄悄打量起屋内的陈设来。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家具陈旧,但打扫的很干净,看得出来这家人是在用心的生活。
顾欣欣在打量这个家的同时对面的二老也在打量她。
这位姑娘生的很好看,搁那儿一坐,破旧的房屋都显得高大上起来,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姑娘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农家人,双目流转间自带媚气,像极了画本子里吸人精气的狐狸精。
梁父暗自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以貌取人,先探探这姑娘的心思比较好,这种漂亮人儿真的能接受他们贫寒的家境吗?
梁母心中百转千回,也没开口说话。
良久,梁君泽率先打破了沉寂:“爹,娘?”
梁父回过神来,他板着脸故作正经道:“先说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吧!”
梁君泽抿了抿唇,不假思索的将自己与顾欣欣的一切都细细道来,当然他只挑拣了一些说,并未全盘托出。
故事讲完,梁君泽小心翼翼的观察自家老父亲的神色,他默默握紧顾欣欣的手掌,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梁父沉吟片刻,问:“非她不娶了?”
“是。”
对面的梁君泽回答的毫不犹豫。
梁父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终是败下阵来。
他轻叹一声,再次问道:“那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搬家,重新开始。”梁君泽直直望向自己年迈的父亲,表面上镇定非常,内心却紧张的要命。
也不知道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的爹娘愿不愿意跟他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梁母满脸慈爱的站起身,温柔的摸了摸梁君泽的发顶,“儿啊,你是个有主意的,既然你都打算好了,我们老两口也没什么意见。”
梁父沉默的点点头,“别干坐着了,赶紧收拾东西吧!我先去找村长把家里的田地都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