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里独自忙活的赵荷花一脸尖酸刻薄样,她一边切着手中的野菜一边咒骂着。
等她终于烧好了饭,将饭菜端上桌后,刘树根刚好回来了。
外头的日头大了,刘树根放下肩上的锄头,擦了把额角的汗,他走到放茶水的地方给自己倒了一大碗凉茶灌下,而后才坐在桌边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当家的,刘翠花那妮子这两天变化有点大啊。”
赵荷花凑到自家男人耳边道。
“管她呢,迟早要嫁出去,只要在家这段日子别叫她生出什么事端就好。”刘树根不在意的回了句,继续大口吃起了桌上的菜来。
一菜一汤一碗糙米饭,菜是路边的野菜,没什么油盐,吃在嘴里还有点苦,汤也是路边的杂菜熬成的汤,清汤寡水的,什么味道也没。
对于普通的农家人来说只要能填饱肚子便是很好的日子了,只要不饿死就行,那些菜不管多么难以下咽他们都能面无表情的吃进肚子里。
因为他们追求的是吃饱穿暖,不是吃好穿好。
见刘树根这么说了赵荷花倒也没再多嘴,爱咋咋地吧,反正刘翠花最迟今年底也会嫁出去的。
她给刘富贵盛了一碗饭,里头舀了点杂菜汤,而后才用勺子将一坨一坨的饭捣散喂给刘富贵吃。
刘富贵拿着树枝玩着地上的泥巴,张开口便有饭送到了自己嘴里,他嚼了两下一脸嫌弃的吐了出来:“呸,娘,这是什么饭啊怎么这么难吃?”
赵荷花见刘富贵吐在地上的饭连忙放下碗,心疼的弯下腰去将饭粒一点点捡在手心,丢在了一边的猪桶里,“富贵啊,咱家天天吃的糙米饭,怎么就难吃了啊?”
“这糙米饭也是个精贵的东西,你看看外头多少人吃不饱饭饿死的啊,你以后可别随地吐饭,咱庄稼人有口吃的不容易,糟蹋粮食可是要遭天谴的哩!”
刘富贵无所谓的说:“我还小,老天爷不会跟小孩子计较的,娘,昨个儿你都煎了两块肉给我吃,咋今个儿咋没有?”
“诶哟我的祖宗哟,肉那么贵,以咱家这条件哪能天天吃的上啊,咱啊偶尔沾点荤腥就好了啊,乖,吃饭。”
“我不要,我要吃肉!要吃肉!才不要吃这什么味儿也没有的饭!”
刘富贵倒在地上撒泼打滚闹着要肉吃,赵荷花将刚端在手上的碗又放了回去,无奈的哄道:“我说富贵啊,娘晚上再给你买肉吃成不?咱今个儿先将就着吃一顿,可别饿坏了。”
“我不吃!不吃!我要吃肉!要吃肉!娘,你快去给我买肉吃,不给我买肉吃我就不起来了!”
刘富贵一脸无理取闹的坐在地上,丝毫不愿意再吃一口饭,看的刘树根直皱眉头:“孩子他娘,你瞧瞧富贵被你惯成什么样了,连饭都不吃了,他这样子是不是顿顿都要有肉才肯吃饭?”
听他这么一说,赵荷花瞬间不高兴了:“我说当家的,富贵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孩子馋点肉吃怎么了?”
“你瞧瞧那些富贵人家的少爷不也顿顿有肉吃么?咱家的条件虽然差了点可也不能苦着孩子啊,一块肉咱们抠搜一点总能给挤出来。”
话说到这儿,赵荷花一把将刘富贵从地上给抱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才牵着他的手道:“富贵,走,娘带你去买肉吃,你爹不疼你娘疼你,别人家的孩子能吃到肉咱们家的富贵也能!”
刘树根看着二人出门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富贵啥时候才能长大哟,瞧这闹腾的,搅的他都没了吃饭的胃口。
刘树根几口扒拉完碗里的饭,食不知味的又喝了碗杂菜汤,自顾自下了桌去屋里拿起了自己的宝贝旱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