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内,房间乱糟糟。支离破碎的陶瓷散落一地,桌子已经塌陷一个角,窗帘被硬扯下几个扣子,玻璃还打碎一面,玻璃渣子布满院落。
江华扶着一旁的床,站起来。她捂着头,露出痛苦的表情。只见一行血缓慢的从刘海处流淌下来——他的头磕到了床头,又被地上的木盆创伤。江华想要坚挺一会儿,可是她终究是大小姐脾气,挺不住了。“啊!”她大喊起来。眼泪从眼角流到了嘴角,没有间断。可是此时,她最担心的并非头疼,而是其他事情:“我的头破了!到时候要是毁了容,怎么参加综艺啊?”杨雅韵把她扶着坐下,给她擦拭眼泪,擦完后,又跪上床去,检查她的伤口。她的头裂了一道口子,但是没有想象中那种惊人,两厘米左右。杨雅韵心想:这么大的一道口子,会不会有骨折的情况。头盖骨骨折不好处理啊。希望没有。先问问她吧。“你除了受伤的地方疼,头上还有哪里疼?”江华哽咽着,答道:“没了……就是……伤口这里疼。”杨雅韵松了一口气,对我们说道:“拿绷带过来。”李荔问道:“这是荒岛上,没有绷带。”杨雅韵道:“我床底下,你去看看,保证是惊喜。”李荔掀开她的床单,看见一个塑料箱,上面刻着一个红十字。“你怎么不早说?这样张美玲就不至于用这么原始的方法给她消毒了。”“我也是刚刚才发现啊。”李荔取出里面的碘伏消毒液,和一卷崭新的绷带,递给杨雅韵。杨雅韵用棉签沾点碘伏,在伤口四周消毒完毕后,拿绷带,一圈一圈,仔细包扎伤口。终于是处理完了,江华硬气了一次,竟然一声不吭。
我正在房子里四处翻找,口中不停嘀咕:“那三颗子弹去哪里了?”翻遍了所有人的床单,最后竟然闹了一场乌龙——这两颗子弹在瓷托盘里安静的躺着,无人打扰。为了防止弄丢,我把它们盖在我的床单下,尽管睡觉时候有些膈腰,但至少这几颗我预感是案件转折点的子弹留下了。
身在现场的人:安迪、江华、张临琛,没有一人逃离于现场。但拥有着一个奇怪之点:三人之中,江华受了伤,安迪昏倒在地,唯独张临琛。他没有伤及太重,仅只是擦破一点皮肤,可谓是受伤最轻之人。他仿佛就像是一直将自己置身事外,只是一个无辜受伤的旁观者而已。凶手既已实行暗杀,我们要是再监禁他们没有道理。迫于其同队所施加的压力,以及我们无凭无据,只能先暂时释放他们三人。
刚释放他们一个晚上,凶手再生事端。在元明院,一具尸体横躺在花园中,全身上下,遍布七八个弹孔。血液染红了白色西装,口吐鲜血,眼神惊恐。一波未平,一波再起。这次凶手甚至于明目张胆在四合院里杀人,行动敏捷,被害人横尸当场。引起了左邻右舍不小的骚动。过了今晚,再无命案发生。二人均死于枪杀,但是即使在四合院内,我们仅仅听到微小的枪声。
李荔凭着他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死者所在队,被允许把尸体抬回来解剖。实际上,这与其说是解剖,不如说是给死亡的人做一次他再也不会醒来的外科手术。照着和张美玲一样的疗法,李荔一刀下去,划开他的伤口,把浅显的子弹撬出来,放到托盘里。尸体上有七八个弹孔,但是我们用不到这么多。从里面提取两颗子弹就足够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李荔说道,顺便把手中的托盘递给我。里面的子弹,他都用手帕擦拭干净了。
我拿出两颗子弹,一颗是从张美玲体内取出的,另一颗是来自死者体内。比较过后,结果大为震惊——两颗子弹,不论是口径、花纹、构造,都一模一样,就像是同一个工艺手法加工出厂。看着这两颗子弹,我沉思道:“这两颗子弹一模一样,所以说凶手杀人的子弹,就是射进张美玲体内的子弹。真是这样?真是这样的话,只要找到射伤张美玲的人,就可以找到第一个凶手。射伤张美玲的人是——张临琛!张临琛?昨天才放走他,两起案件都发生在昨天晚上。这样算,好像所有时间、证据都合得来了。不会吧!我昨天竟然放走了一个凶手,让他去害人?罪过啊。”
我把我的猜想告诉了李荔,他担心道:“这恐怕不行啊。如果你的猜想是错误的,那我们在这对队伍里面就完全没有威信了。而且我们还有可能被怀疑是凶手,百害而无一利。”我拿出配枪,把手枪里的子弹卸出来,稍作对比,就能惊艳众人。“知道了吧?”我问道。我迅速把子弹装回转轮,揪开房门,朝着张临琛队走去。
来到他的家门口,我重重地用巴掌不停拍门,产生了巨大的躁动。昨天晚上,刚死两个人,来开门的是约翰——那个在张临琛昏厥之后而开枪射击我的人。他用枪顶着我的额头,把我往后逼了半步。我整个人挡住了门口,他们没有发现李荔带着其他队员赶过来了。李荔摸到了我的身后,悄声道:“蹲下。”我认出了这是李荔的声音,默契地蹲下来,只见我的后面,三个人指着一个人。约翰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把枪扔到床上。张临琛以及其他人见势不妙,过来劝架。我抬起枪,对准了张临琛。张临琛举起双手,辱骂道:“你有病吧?昨天刚放了我,今天还想抓我回去?”我不和他多废话,直入主题:“你的手枪,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