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满殿群臣全都傻眼了。
什么鬼?
陛下欲行册立的皇太孙,竟然是已故的皇长孙朱雄英殿下?
若从克继大统的法统性来说,皇长孙乃当之无愧的储君之选!
可问题在于,皇长孙殿下于洪武十五年便薨逝了啊!
一个死了快十年的短命鬼,怎么当我巍巍大明朝的皇太孙?
咋?
莫不是陛下把他从紫金山陵的棺材里刨出来,以尸骨而统治天下?
那岂不是叫天下万国,看了我大明的笑话?
陛下这怕不是患了脑疾?
尤其是江南士族,满心懵逼之余,一人忍不住迈步出列,壮足了胆子,叩首高声道:“陛下!”
“容臣赵茂才斗胆,皇长孙殿下虽贤,可殿下薨逝……”
“如何立为太孙之储君?”
“国之大事,不可谓不重,还望陛下收敛思孙之情,择麒麟而托社稷!”
话音刚落,又是几位大臣迈步而出,叩首行礼,跟着高声说道:“是啊陛下,虞王薨逝,至今足有十年也!”
“国之大事,岂可儿戏?”
“陛下宠爱嫡孙,纵为人之常情,也不可因此废江山之重,而以枯骨克继大统!”
“历朝历代,皆未有此等荒唐之事呐!”
“我巍巍大明朝,万不可开此先河,否则后世如何看陛下?天下万国如何看陛下?”
“还望陛下纳谏,择立贤孙而登储君大位!”
说到这,还不忘看向了位于文官之首列的几位尚书,忙是叫道:“几位大人,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难道要坐看陛下犯糊涂?!”
闻言,六部之首面面相觑,一个个显得默然极了。
尤其是不知内情的吏、兵、刑、礼四部尚书,对视一眼,尽皆看出了对方的踌躇不定。
莫名其妙立一个死人为太孙……
陛下玩的这是哪一出?
我等身为六部之首,要不要随波逐流,以此规劝陛下?
还有,赵勉、沈溍这两个平日里跳得最欢的混账东西,怎么老神在在的啊?
奇了怪哉!
见几人向自己投来疑惑的目光,沈溍微微一笑,说道:“诸位!”
“要劝,你们去劝陛下吧!”
“本官的工部,乃是为天下督造万物,永不涉储位之争!”
“不管皇长孙殿下是死是活,陛下立谁,本官就拥立谁!”
一旁的户部尚书赵勉也重重点了点头,道:“不巧,本官也一样!”
说罢,两人竟是很有默契的闭目养神,摆出一副高高挂起之态。
一下子,四大尚书都看傻了!
不是吧?
今日乃是册立太孙大典,到底是已故太子正妃常氏的嫡长为尊、还是太子侧妃吕氏的庶出为雄,全都要尘埃落定了啊!
倘若不尽早站队,如今取信于未来太孙?
赵勉、沈溍铁了心当孤臣,难道不怕遭到清算?
这两个混账哪来的这么大底气?
尤其是吏部尚书詹徽,面色变幻了几下,终于咬了咬牙,断然说道:“好好好!”
“你们不站队……”
“呸,那本官也不出这个头!”
“六大尚书都不表态,本官就不信,纵是皇孙朱允炆殿下当了太孙,还敢齐齐罢了咱们六人的官位!”
兵部尚书秦达、刑部尚书杨靖、礼部尚书李原对视一眼,也跟着说道:“既是如此,不管咱们六部有何深仇大恨,今日也得共进退!”
“赵勉你们这两个混账不站队,那本官也不站!”
“本官也一样!”
闻言,赵勉、沈溍差点憋不住乐了。
站队?
四大尚书,这不就巧了?
昨夜太孙殿下回宫,本官早就把队站完了!
该说不说,陛下也不是不曾给过你们机会……
可给了机会,你们也不中用啊!
正
想着,眼看六大尚书全都不放一个屁,江南出身的赵茂才顿时急了,忙不迭地高呼:“陛下!”
“立储太孙,乃我巍巍大明朝之万年计,陛下不可不慎重啊!”
“臣以为……”
不料,话还没说完,朱元璋已是实在不耐烦,便挥手打断了话头,冷声喝道:“闭嘴!”
“尔等统统给咱闭嘴!”
“谁说咱的大孙子死了?!”
见陛下震怒,群臣顿觉困惑极了。
啥玩意?
皇长孙殿下竟然没死啊?
可这也不对啊!
当年皇长孙下葬紫金山陵,礼葬规格之大,几乎等同于天子归天啊!
至于陛下,更是亲自忍痛关上了皇长孙陵的断龙石!
连断龙石都关上了,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