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朱允炆心里头震惊极了。
不是吧?
皇爷爷竟然叫贫僧带人去搞兵谏,逼着他改立储君?
咋想的啊?
皇爷爷老人家莫不是失心疯了?
纵是坑江南士族一手,也不至于搞兵谏这一招啊!
转念一想,他满脸的不信邪,抬眸看向了蒋瓛,忍不住懵逼地道:“蒋指挥使,非是贫僧多事不信你……”
“敢问你是不是传错圣旨了?”
“兵谏这事,也太扯了啊……”
见他压根不信,蒋瓛倒是一点也不急,抱拳说道:“皇孙殿下,臣岂敢假传圣旨?”
“殿下若是不信……”
说到这,他转头对身后某处笑道:“盛将军,出来见一见殿下吧!”
话音刚落,一个身披甲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从阴影之中迈步走上前来,抱拳行礼:“臣盛庸,拜见皇孙殿下!”
这人,正是一战斩杀燕王朱棣麾下大将张玉的盛庸!
此时此刻,看着盛庸的面容,朱允炆终于相信了蒋瓛传来的口谕,顿时满脸讷讷地道:“啊……”
“还真他娘的要闹兵谏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说到这,忙是双手合十,宣道:“贫僧谨遵皇爷爷谕旨!
”
蒋瓛微微一笑,说道:“既是如此,殿下尽快跟黄子澄等诸多佞臣商量此等大事,皇爷还等着坐在城门楼子上看好戏呢!”
“盛将军!”
“这几日,可就委屈你了!”
“皇爷已开金口玉言,待尘埃落定,定亲自为你脱罪而表功!”
闻言,盛庸连忙抱了抱拳,沉声说道:“为我大明千秋计,末将义不容辞!”
蒋瓛重重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朱允炆,说道:“殿下,既然事已说定,臣回宫复命去也!”
“臣告退!”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回宫去了。
厢房内,盛庸跟朱允炆大眼瞪小眼,全都尴尬极了。
沉默了半晌,朱允炆这才拱了拱手,说道:“盛将军,走吧!”
“黄子澄给过贫僧一个地址,咱们这就前去,跟这帮混账商量兵谏大计!”
“不然,耽搁了盛将军立功,乃贫僧之大罪过也!”
盛庸摇了摇头,说道:“臣,领命!”
接着,两人也迈步走出皇觉寺,登上马车,一路赶往应天府某处密宅。
一路上,盛庸望着时而一脸激动、时而一脸担忧,时而长吁短叹的朱允炆,嘴角疯狂的抽搐。
谁能想到,堂堂一个天家皇孙,居然跑
去皇觉寺当了和尚?
往年听朝中的风闻,尤其是文官口口相传,这朱允炆乃是一个仁君之相……
可如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连喜行不怒于色都办不到,这不纯纯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吗?
陛下说是让本将助朱允炆兵谏逼宫,可也意味着,兵谏之后,朱允炆将彻底无缘于皇帝大位!
难道……
半月之后,登上太孙大位之人,乃是淮王朱允熥?
这样也好,总比这么一个玩意登位要强得多啊!
也就在他胡思乱想之时,马车缓缓停在一条暗巷,朱允炆掀开车帘,环顾一眼四周,顿时咧嘴一笑,说道:“盛将军,到地方了!”
“走!”
“随贫僧去见一见黄子澄这帮混账吧!”
“是,殿下!”
两人迈步走下马车,一路入宅。
而此时的宅子里头,黄子澄与崔家崔子敬等一众江南士族,施然端坐于正堂。
崔子敬坐于主位,目光扫视众人之余,长叹了一口气,道:“哎……”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啊!”
“可怜了孟家主,为殿下争位,死的太惨了!”
“本官听了,痛哉哀哉啊!”
众
人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崔家主所言极是!”
“孟家主死的壮烈,死得其所,乃我辈读书人之楷模、风骨也!”
“此言有理!”
说到这,有人捂着心口,痛心疾首地道:“这也就是孟家主之遗孀,没被朝廷贬去教坊司,如若不然,本官定帮孟家主照料其妻女一辈子呐!”
“哎,兄台说的极是,孟夫人可怜呐!”
“于风韵犹存之年丧夫,这得多大的痛啊,去教坊司多好啊,本官大可天天安慰她的心肠啊!”
“呆在孟府,那不是等着被孟家上下欺凌吗?”
“孟夫人糊涂啊!”
话音刚落,黄子澄心里鄙夷极了。
呸!
一帮色中饿鬼,说馋人家的身子就馋人家身子,找这么多借口干啥?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