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孔讷整个都傻了!
什么鬼?
山东的孔家祖坟被炸了?
还是遭雷击而炸?
什么雷厉害到如此地步,能把坟头给炸起来啊?!
转念一想,他满脸的不信邪,断然暴喝:“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我孔家乃圣人之后,绵延上千年而不绝,自有华夏气运护佑!”
“更何况,祖坟乃是宋代赖布衣奉旨钦点之风水宝地,岂会遭难?!”
“简直是胡说八道!”
闻言,太监也不含糊,连忙说道:“衍圣公!”
“奴婢有几个胆子,口出欺君之言啊?”
“山东衍圣之祖坟,真炸了!”
“据传回的消息,您爹娘的棺材板,都炸了个稀巴烂呐!”
孔讷一下懵了!
啥玩意?
棺材板都炸没了?
难道有堪舆师,动了赖布衣布下的风水局?!
可这也不对啊!
立国之初,那几位手段通天的堪舆师,早就驾鹤西去了,谁还有本事跟赖布衣之遗局斗法?!
正想着,那个太监已是冲着朱元璋恭谨行礼,高声道:“陛下!”
“山东诸地,流言四起!”
“说衍圣公不忠不义不孝,干出枉法害民之举,才叫上天生怒而降下天谴,雷劈衍圣一脉祖坟以警示!”
“还请陛下
定夺!”
话音刚落,群臣一片哗然!
天谴?
这得是干出多少天怒人怨之事,才会遭这个灾啊!
恐怕,衍圣公孔讷以天花害民之罪,定是没跑了!
尤其是孔慈,心中可谓是大喜过望!
娘咧!
兄长之恶,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舒坦呐!
可他心里美滋滋,面上却露出一副悲痛不已的样子,捂着心口,转瞬竟是哭了:“爹!”
“娘!”
“孔家的列祖列宗唉!”
“家门不幸、实在是家门不幸!”
“孔家出了一个孔讷,枉法祸国,害民不浅,以至于上天盛怒,叫你们遭了此等厄难,此乃孔讷之大不孝啊!”
“孔讷!”
“连老天爷都来作证,你还敢说天花不是你放出来的?!”
孔讷回过神来,几乎气炸了肺,破口大骂:“孔慈!”
“你休要在此颠倒是非!”
“老夫可是你的胞兄,血浓于水,如此构陷老夫,你就不怕遭到天下读书人之唾骂吗?!”
对于他的质问,孔慈顿时翻了个白眼,振声说道:“国法大于情!”
“鱼和熊掌尚不可兼得,我孔慈自当舍亲兄而取大义也!”
“人证物证,甚至连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
“陛下!”
“还望您明鉴,治罪于孔讷!”
见火候也差不多了,坐于御案之上的朱元璋微微抬眸,淡淡地道:“孔讷之罪,诸卿以为如何?”
闻言,郑国公常升一下愣住了。
孔讷之罪?
咦?
听陛下这意思,明摆是查出孔讷坑害大外甥了啊!
看来,孔讷今日必死!
他心里顿时激动不已,连忙迈步出列,大声喝道:“陛下!”
“臣以为,三证俱在,非立诛衍圣公孔讷不可!”
“唯有诛杀孔讷,才可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颍国公傅友德也随之出列,道:“陛下,郑国公之言,臣傅友德附议!”
“京中百姓平遭天花之灾,何其无辜?”
“不杀孔讷,朝廷之威何在?天下公道何在?!”
“臣耿炳文附议!”
“臣也附议!”
方孝孺迈步出列,连忙拱手:“陛下!”
“我巍巍大明朝,上天不可欺,下民不可虐!”
“衍圣公又如何?”
“与天下万民相比,杀一个衍圣公而正公道,又有何妨?!”
“陛下,方大学士之言,臣解缙附议!”
“衍圣可死,万民当活!”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何况百姓之性命乎?”
“臣等六部尚书,附议!”
一时
间,文武齐齐上谏!
孔讷整个人都要疯了!
该死啊!
老夫这是得罪谁了?
何至于要杀老夫泄恨啊!
不!
老夫还有这帮御史力挺,还有得救!
可心里刚升起这个念头,贺玉书等人顿时长叹了一口气,道:“衍圣公,以天花害民,其罪难恕……”
“亏得我辈读书人把你当作天下第一风骨,读书人的脸面都叫你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