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孔讷忽然跌倒于地,一众江南士族顿时吓得不轻,忙是上前扶起:“衍圣公,您这是咋了?”
“无妨,无妨!”
孔讷摆了摆手,缓缓从地上爬起,两腿发软的坐了下来,说道:“老夫,腿麻了!”
话是这么说,心头止不住的震撼。
皇长孙!
若朱寿即是朱雄英,陛下宠信于区区一个商贾,倒也说得通了!
可要是皇长孙在世,老夫咋办?
当年入宫袭爵,老夫得罪过这位大明嫡传正统的啊!
万一皇长孙记仇,掌权之后,老夫还不得被他活活整死?
不成、不成!
老夫决不可坐以待毙!
出于自保,他转念一想,顿时计上心来,脱口便道:“诸位,莫慌!”
“欲拦朝廷开征商税,小事一桩罢了!”
“老夫有两个计策,可保我等无损!”
闻言,一众江南士族精神大振,忙不迭的问:“敢问衍圣公,计将安出?”
孔讷竖起一个手指,摇头晃脑地道:“纵是皇孙朱允熥,以重典而开市,却也因此失了民心,以至于民怨沸腾!”
“正是如此,明日早朝,联合百官弹劾朱允熥便好了!”
众人面面相觑。
此时的曹德,眉头深皱,下意识地问:“恩师,万一常升这帮淮西武将,力保朱允熥
咋办?”
孔讷淡淡道:“陛下,乃是爱民如子之君!”
“民怨四起,淮西武将越是作保,陛下越是生恶于皇孙朱允熥!”
“再说,老夫跟宏觉寺高僧觉远,乃是莫逆之交!”
说到这,他露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振声道:“一旦觉远和尚放出口风,说国有妖孽、天下将乱,以佛门之广众信徒……”
“皇孙朱允熥,岂有不倒之理?”
“淮王失势,商税司又如何征税呢?”
众人琢磨了半晌,想通之后,顿时面色大喜:“衍圣公,真乃在世之诸葛武侯啊!”
“我等佩服、佩服!”
“敢问衍圣公,第二个计策,又是啥呢?”
孔讷收敛笑容,一字一句地道:“杀朱寿、以镇商贾之心!”
啊?
众人顿时一愣,懵逼的问:“衍圣公,杀一个商贾,跟咱们的大计,有何干系?”
“干系大了!”
孔讷脸不红、心不跳,振振有词地道:“若不杀鸡儆猴,万一弹劾之时,商贾们改了口风咋办?”
“正好,朱寿出卖了同行,用来震慑群商最好不过了!”
“事不宜迟!”
“尔等立马回去遣死士,杀朱寿去吧!”
众人重重点了点头,拱手行礼:“衍圣公,言之有理啊!”
“我等这
就去办!”
孔讷心头大喜,面上却看不出半点表情,捋须道:“尔等谨记,杀朱寿此事,跟老夫无关!”
“敢泄露出去,莫说老夫把尔等逐出孔门!”
说这话时,心里止不住升起一个念头。
江南士族?
哼,老夫之棋子罢了!
有你们这帮冤大头打头阵,去试探朱寿的身份,省得老夫亲自出马而落下把柄了!
众人也不生疑,连忙激动地道:“我等,万谢衍圣公赐策!”
“衍圣公,我等告退!”
迈步走出孔府,一众江南士族也不拖沓,各家聚出一批死士。
入了夜,死士们便直奔朱寿的府上。
此时的朱寿,正在寝卧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管家老方值守院中,刚打了个哈欠,廖大悄然迈步上前,压低声音道:“方管家!”
“府中下人来报,三里之外,有八十多个死士,正奔府上而来!”
“看样子,是要刺杀少爷!”
刺杀?
老方听完之后,非但不惧,竟一脸激动地道:“俺的老天爷,还有这等好事呐?”
“快!”
“速去告诉府里上下,来活了,来大活了!”
廖大顿时一愣,忍不住问道:“方管家,不跟蒋指挥使说一声?”
老方气的大怒,顺手给
了他一个脑瓜崩,破口骂道:“混账!你个实心眼的杀才!”
“告诉了蒋瓛那兔崽子,咱们府上咋立功?”
“护卫少爷之奇功,岂可叫人抢了去?”
“赶紧的,去叫人!”
“老夫多年不曾杀人,终于可以解解馋了啊!”
廖大不敢怠慢,连忙领命而去。
一下子,府里上下全都激动了!
是谁?
竟这么好心,把人头送上门来砍啊?
妙,绝妙呐!
下一刻,众人提起佩刀,如土匪出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