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子朱标正伏于案牍,埋头看着奏疏。
听着脚步声响起,他微微抬眸,看向了吕氏母子,皱眉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吕氏施了一个万福,敛眉低首道:“回太子殿下,婆婆的十年大忌将至,允炆亲自抄录了一部佛经当作祭礼,欲献于他的皇奶奶……“
“臣妾带允炆过来,是想请太子把把关,免得祭礼于礼制不合,闹出什么乱子。”
祭礼?
把把关?
这贱人,也就嘴上说的好听,心里还不是在琢磨允炆的吴王封号?
朱标把吕氏的心思看地通透,可念着儿子朱允炆的一片孝心,忍不住说道:“允炆啊,佛经呢?拿来给爹瞧瞧吧!”
闻言,朱允炆立马从怀中掏出佛经,双手奉上,邀功似的道:“爹,孩儿亲手抄录的乃是地藏本愿经!”
“此经,可庇护皇奶奶于地下万万年,得极乐之功业!”
“还望爹指正!”
朱标接过一看,脸色骤冷,一字一句地问:“允炆!这佛经,可是你亲手抄录?”
“是呢爹!”
朱允炆还以为讨到了老爹的欢心,忙不迭地回道:“一笔一勾之经文,尽是孩儿费尽心血抄录!”
说罢,抬眸看着朱标的眼神,充满了期待、激动之色。
爹!
快,快夸夸孩儿!
孩儿要当吴王,要当皇太孙呐!
可心里刚升起这个念头,朱标迈步上前,抬手便抽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暴怒骂道:“混账!大逆不道之孽畜!”
“你个逆子,是想孤的娘亲,死后也不得安宁是吗?!”
一个耳光落下来,朱允炆捂着脸颊,整个人都被抽懵了。
见朱标暴怒,吕氏顿时吓了一大跳,忙不迭上前问:“太子殿下,您……”
话刚开口,朱标一转身,眼中怒火四起,反手一个耳光狠狠的抽了过去!
“贱人!”
“孤的血脉,竟被你教导成了一个大逆不道的畜生!”
“朱允炆敢用自个的鲜血抄录经书,你非但不把他引回正途,还敢来找孤卖弄此等戾邪之物?!”
“你们母子居心何在?!”
轰!
一句句,如天雷炸响!
吕氏吓得后退了几步,脸色瞬间一片惨白如纸!
血抄经书?
不对!
本宫是叫允炆抄书了,可没叫他用血来抄啊!
难道说……
她骤然转身,顺手就给了儿子朱允炆一个耳光,恼火训道:“允炆,你怎么干出了此等大不孝之举?!”
朱允炆一下委屈
的哭了,下意识地道:“娘,这怪不得孩儿啊!”
“要不是您三番两次害苦了孩儿,孩儿岂会……”
话还没说完,吕氏恼羞成怒的一挥手,又是一耳光抽了下去,冷道:“小畜生,竟还不知错,找打!”
此时的她,心中恼怒到了极点。
这不孝子,蠢,简直是蠢到家了!
本宫的腹中良策死活不听,非要耍自己的小聪明干甚?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
割眉断发尚且是大不孝,敢血抄经书……
那不是活活找死吗?!
可再怎么恨铁不成钢,为了儿子大位着想,吕氏也顾不得生气了,当务之急,是得赶紧平息太子爷的滔天怒火!
下一刻,她便轰然跪倒于地,叩首泣声道:“太子殿下,一切皆是臣妾教子无方!”
“此事,跟允炆无关,太子若要降罪,就降罪于臣妾吧!”
“无论是何等的惩罚,臣妾都认了!”
见娘亲跪下,朱允炆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弄巧成拙了,瞬间方寸大乱。
他忙不迭地跟着跪下,吓得浑身瑟瑟发抖,连连叩首:“爹,是孩儿大不孝!”
“是孩儿一时糊涂,铸下了大错,连累到了娘!”
“爹,娘是无辜的啊!”
“孩儿愿去
皇奶奶的陵前,长跪三日不起,以求得您的宽恕,求得她老人家的宽恕!”
朱标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面无表情地冷道:“怎么,还想跟孤玩母子同心、两两开罪的把戏?”
“朱允炆!”
“你身为孤的血脉,对孤不孝,孤大可严惩一番了事……”
“可你敢对孤的娘亲不孝,欲扰她在天之灵不得安宁,实乃不堪为人孙、为人子!”
“来,告诉孤,你到底配不配姓朱?!”
话音一落,吕氏母子心头巨颤!
尤其是朱允炆,瞬间吓得面如土色!
卧槽!
老爹这是要剥了自己的皇孙之位、朱姓之名,贬为庶民?
万一成了庶民,还怎么活啊?!
他越想越恐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