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
袁河勃然色变,喝斥道:“吾堂堂士子,岂能操此贱业,休要污了我的耳朵。”
华氏拿了托盘,愁眉苦脸地离去。
先祖的荫田早已收回,这些年家中坐吃山空,街上的铺面两年前兑出,自己的陪嫁也差不多花尽。良人从八品降为九品,谋差更难,再照这样下去,家里的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
第二天起床吃罢饭,袁河把儿子叫到书房,提笔写下“宋延年,郑子方。卫益寿,史步昌”十二个字,讲了宋、郑、卫、史为四姓,后面的延年、子方、益寿、步昌的含义。
老仆袁里慢吞吞地站在门外,禀道:“阿郎,门外有客。”
袁河问道:“什么人?穿着如何?”
“穿丝袍,骑着马,带着仆从,阔气得很。”老仆应道。
袁河兴奋地站起身,道:“一定是请吾前去赴宴的。铭儿,你自去屋中背诵,为父还有事。”
袁铭拿了字贴离开,袁河找了件出门的衣衫换上,又从榻上拿起麈尾,一步三摇地来到门外,笑道:“是哪位仁兄?”
抬头看到站在马旁的杨安玄,袁河手中的麈尾掉落在地,惊恐地指着杨安玄道:“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杨安玄笑道:“袁河,吾可找你好些天了,听说你从襄阳回来,这不就急着来找你了。”
“你想干什么?仆要喊人了。”袁河想起杨安玄说过见一次打一次的话,颤抖着嘴唇道:“仆可再说你的坏话。”
杨安玄道:“在棘阳没说,跑到襄阳说去了,别以为吾不知道。”
看着袁河摇摇欲坠的样子,杨安玄道:“既然到了你的家中,不请吾进去坐坐。”
见杨安玄暂时没有动手的样子,袁河拣起地上的麈尾,心惊胆颤地引杨安玄进了书房。
等杨安玄坐好,袁河不敢矜持,扑通一下跪倒在杨安玄面前,哀告道:“杨公子饶命,仆也是被陈主薄所逼才胡言乱语,仆再也不敢了。”
华氏听说家中来客,用托盘端了两碗浆水进来,见袁河哭拜在地,惊得手中托盘落地,陶碗摔破,浆水泼了一地。
惯常有债主上门逼,华氏以为杨安玄是逼债的债主,无力地倚在门框上,垂泪哀告道:“这位大爷,家中委实没钱了,您等半个月再来,等家中收了田租,一定还上。”
袁铭和袁琳听到动静,跑过来张望。
袁铭跑入屋内,用力地去扶父亲,怒视端坐的杨安玄。
袁琳扶住娘亲,母女俩哀哀流泪。
杨安玄自失地一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成了逼债的黄世仁。对着抖成一团的袁河道:“你且起身坐下。”
袁河胆颤心惊地道:“仆不敢,杨公子饶命。”
杨安玄看着华氏母女哭成泪人,袁铭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心中一软,道:“袁河,吾不打你,你坐好,吾有话说。”
袁河这才扶了儿子站起身,在旁侧的席上坐下。
华氏拣起地上的碎碗,心疼地皱紧眉头,低头正要离开。
杨安玄唤住她道:“此事关系袁家,袁家娘子不妨也听一听。”
华氏望向袁河,见袁河颔首,方才跪坐在袁河身后。
杨安玄开口道:“袁河,你四处诋毁我的名声,新近更是跑到襄阳造谣,吾找你算帐不冤吧。”
袁河苦着脸道:“这都是陈主薄强迫仆所为,非仆本愿,仆也没有办法。”
华氏方知来人不是逼债,而是寻仇,脸色越发煞白,想起丈夫这些年来的作为,心中悲苦,泪落簌簌。
杨安玄冷笑道:“陈主簿能强迫你,难道杨家便奈何不了你吗?”
袁河想起品评那日踢在肚子上的脚,似乎尚有隐痛,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屁股,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杨安玄继续道:“袁河,你说吾该如何处置你?”
袁河不敢作声,华氏哀告道:“这位公子,吾家良人再也不敢了,你就大人大量,饶过他吧。”
“吾可以饶过他,若是陈主簿再找来,你当如何?”杨安玄盯着袁河逼问道。
袁河感觉心力交瘁,夹在杨、陈两家之间无路可退,悔不该当初不自量力参与其中。
杨安玄冷笑道:“袁河,这棘阳城怕没有你的活路了。”
华氏哭倒在地。袁河看着妻儿,万念俱灰,喃喃语道:“袁某可以一死谢罪,但求杨公子放过仆的妻儿。”
一家人哭成一团,杨安玄等了片刻方道:“袁河,吾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袁河拭掉眼泪,道:“请杨公子赐教。”
“袁河,吾要你离开棘阳城三年,前往盘龙山胡家坞,在那里开间商铺。吾每年给你万钱安家费,商铺所得红利分你一成,你看如何?”
袁河还在思忖,华氏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襟。
看着泪痕满面的妻儿,袁河叹道:“袁某愿往。”
…………
三日后,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