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看到的，是曲直的墓碑。
一张黑白照，上面写着她的名字，生卒日期。
就这么简单地埋葬了一个人。
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是他们在别墅决裂的时候，是他被通知孩子没有了的时候。
他想过报仇，打击丹尼尔，让曲直后悔，然后回到他的身边。
但现在，她去陪那个孩子了，丢下了他。
顾言此刻没有心碎心痛的感觉，而是心脏一整个被挖走般空洞。
他走近墓碑，用力抓住一角，“为什么，为什么？”嘴里满是质问，仿佛在质问躺在墓碑里不能再回答他的曲直，又似乎是在质问自己。
一旁的曲悠悠看着墓碑，难以置信地差点跌倒在地，幸好被顾承搀扶着。
她哭得不能自已，“姐姐，姐姐……”说不出任何话的她只能不停地叫着曲直，好像这样就能把她唤醒一样。
抱着她的顾承也一脸悲痛，哪怕他对曲直有很多偏见，但说到底，也是一起长大的朋友。
赵捷看着几个人的变化，然后盯着曲直的照片，心想，傻妹妹，其实还是有人爱你的，可惜，你都看不到了。
于是，他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顾言回过神，扭头看向赵捷。
“这场火，真的不是意外？”顾言用肯定的语气问出了疑问的问句。
“我理解你的痛苦，但，这真的是意外。”
这时，顾言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李安以，便接了起来。
但是，听着对面的话语，他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
挂了电话后，他径直走向赵捷，一拳往赵捷的脸上招呼过去。
没有防备的赵捷被他一拳打得后退了好几步，嘴角也渗出了血，可以看出男人真的用了很大的力气。
“你们没有去救她，你们竟然没有去救她。”顾言愤怒地冲着赵捷吼着。
“我……”赵捷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表面上是少爷，实际别墅里的人都只听丹尼尔的。
宣泄了怒火的顾言依旧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但是，他没有再挥向赵捷。
因为他知道，真正没去救曲直的，是丹尼尔。
想到丹尼尔，他就想到了方知虹，都是那个女人，不仅害死了他母亲，现在连曲直都被她害死了。
顾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走到赵捷面前，“你是不是很想夺回赵氏集团？”
赵捷毫不诧异顾言会调查到他的信息，他那双泛绿的眼珠一沉，“是又怎样？”
“和我合作，我帮你，夺回赵氏集团。”顾言毫不犹豫地提出条件。
对于赵捷来说，这是一个非常诱人的条件，因为他在书房偷拿出来的资料，只能证明丹尼尔的公司存在非法买卖，并不能指证丹尼尔直接参与其中。
如果单是拿那些资料去举发，恐怕并不能将丹尼尔绳之于法，反而打草惊蛇。
思忖片刻，赵捷答应了。
“你不问问我有什么条件？”
“你总不会让我去死吧。”赵捷顶了顶受伤的腮帮，轻笑一声。
“我会通知人联系你的。”说完，顾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