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现在对张氏怕得紧,她可不想惹到他们一家人头上,忙劝道:“算了,都断了亲了,哪里能指望得上?咱家的地不少,种上药材,一年也能进项不少,别生气了。”
夏及第哪能这样就不气,把家里剩的最后半坛子酒拿出来喝完,才呼呼大睡过去。
留下谢氏挺着大肚子,一边又要收拾丈夫留下来的残局,一边又要煎药喂药伺候林氏,心中说不出是后悔还是什么。
她轻轻地摸着肚子,小小的孩子感觉到了母亲郁闷的心情,努力地蹬着小脚,让母亲感受到他的存在。
谢氏被这胎动引得没了心思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摸着肚子说:”小乖乖,娘跟你都会好好的,娘不会让你生下来就吃苦的。“
晚上,夏金武躺在床上,又是翻来翻去地睡不着,不停地叹气。
张氏知道他肯定又是为了林氏的事,懒得理他,自顾自地装睡了。
夏金武见自己的翻了大半夜了,媳妇儿还不跟他搭话,心中更惆怅了,叹息道:”这养孩子,还是不能溺爱,要不然养成金鳞那样,害人害已,就只能后悔了。“
张氏对这点深表赞同,也不装睡了,说:“可不是,还好咱们家孩子都是个顶个的好孩子。”
夏金武又接着说:“可怜了娘,现在瘫在床上,也不知道及第两口子能不能好伺候。”
张氏猛地一下坐了起来,板着脸说:“你以前送吃食,送东西过去我不管,你要是想去那边伺候,没门,她亲生的儿子都不知道在哪里,用不着你这个继子出头。”
夏金武讪讪地说:“我没说要去,就是怕及第两个太年轻,及第媳妇儿又大着肚子,照顾不好娘。”
“哼,她都没把你当过儿子,你还天天叫娘叫得这么欢实,及第是她亲亲的大孙子,还能亏了她?”张氏说完,倒下去盖上被子,只给夏金武留下了一个背影。
夏金武咂咂嘴,不再说,越说媳妇儿只会越生气,心里想着,要是及第两个实在伺候不好,就想办法请人伺候吧,给些钱就是了。
张氏自然不知道他的打算,张氏只觉得不甘心,林氏竟然没有被气死,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医院和学院的大家也都收到了夏柒月的信,下差以后都聚在了一起,讨论着各自的打算。
大多人听说可以去京城,还能跟太医们共事,都心动不已。
太医就是天下医术之最的代名词,想要考入太医院是一件多么难的事,对于他们中好些人,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没想到有一天,他们竟然会有机会和太医们共事。
太让人兴奋了。
但也有少数有顾虑很多。
有些老大夫年纪太大了,不想背井离乡,更何况家里人都在这里,全带去京城也不现实,不想跟家里人分开。
也有些人觉得京城繁华之地,自己一个小地方出来的,怕适应不了那边的环境。
最终决定去的,大夫十几名,护士十几名,都是年纪在二三十岁左右的,家中牵绊少,又想去京城闯荡一翻的年轻人。
定好了人选,他们以最快的速度交接完工作,安置好家里,就组队往京城赶了。
薛大夫也在要去京城的人里面,临走之前,去了老夏家给林氏复诊,让他意外的是,林氏恢复得还挺好,至少现在嘴角不流哈喇子了,虽然还是脸歪口歪,但看起来没那么狼狈了。
瘫痪的半边身体还是无力,扶着她坐起来的时候还会不停地抖,但情况也比之前好了。
薛大夫把这些归结到谢氏的照料上,回头跟夏金武说了一嘴。
夏金武原本对谢氏的不满,也因此消失了,对这个侄媳妇多了几分满意,再偷偷给老夏家送东西的时候,还送了不少小孩子能用得上的东西。
谢氏是个聪明的,知道夏金武的意思,照顾林氏就更上心了一些。
当然这是后话。
时间回到二月二,东方晟发了旨,开恩科,纳良才。
这可把读书人给乐疯了。
本来按照三年一考的安排,还要再过一年才会进行科考。
但因为这接二连三的事,朝廷和地方都有了不少的空缺,朝廷现在是急需人才。
这也就意味着,这一届的考生,只要能考到好名次,就很可能会分到一个好职位。
而不是像往年一样,要不然就只有个虚职,要不然就只能干巴巴地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
考试的时间就定在一个月后,对于京城以外的学子来说,太过紧迫,有些偏远的地方,想要赶到京城就要花不只一个月的时间。
所以说,圣旨上写的是大辰所有学子可参加,其实还是以京城及周边学子为主。
天盛学院的学子们尾巴都要翘起来了,还有比他们更加便利的吗?
京城最大的学院,即使因为之前的事,天盛学院丢了好大一个脸,清了一批学子出去,但他们觉得,蠢货都被清走了,留下的不就是精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