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对于夏柒月一家都不慕名利这一点很是佩服,见惯了富贵繁华的人,说是看破红尘,对名利再无向往还说得通。
夏柒月一家不过是普通农户,从前还过了很一段时间的苦日子。
现在光靠着东方晗的关系 ,就可以轻松过上养尊处优的日子,他们却更愿意靠自己。
这样的品质,实在难能可贵。
”你真的想好了,把这功劳白白让给夏家?“徐老夫人不甘心。
夏柒月当然也不甘心,但她不得不承认,她又一次心软了。
但她很想找补回来,不可能让夏家这么轻松地就拿走自己的心血。
夏柒月写了一张字条,让碧玉给夏锦洲送过去。
碧玉送字条过去的时候,夏锦洲还跪在那里,脸上全是颓废。
接过字条,看完上面的字,夏锦洲脸上一阵挣扎,好一会儿,像是下了决心,说:”请碧玉姐姐回去告诉夏大夫,我一定会做到。“
夏锦洲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徐府,碧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直叹气。
……
此时,原本就十分不平静的京城再一次沸腾了。
史部尚书夏温纶早朝时向圣上进献了一个可以预防天花的法子,说是他那私自学医的小孙子和别人一起研究出来的。
东方晟在沛丰县也是有人的,大长公主在那里,他怎么可能让她待那里又什么都不做。
所以牛痘之事他早就有所耳闻,也知道是夏柒月搞出来的,夏锦洲不过充当了一个助手的角色。
但人家也没说是他小孙子一个人研究出来的,只不过把这名字提到了前面而已。
好像也算不得是欺君。
东方晟一时有些犯难,只把这事交给了太医院,让他们验证是否属实。
如果证实可行,再谈行赏。
等散了朝,其它人都走了,夏温纶父子再次求见东方晟。
东方晟觉得好奇,就让他们进了御书房。
一进御书房,夏温纶和夏良岷就摘了自己的帽子,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两位夏爱卿这是何意?“东方晟坐在上首,等他磕完了才问。
夏温纶低着头,沉痛地说:”臣有罪,臣治家不严,教子无方,让儿子犯下欺君大罪,罪愿受罚。“
东方晟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缓缓道:”说吧,怎么回事。“
夏温纶才把苑马寺的事说了一遍。
东方晟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声音里带着戏谑:”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朕的苑马寺里,竟然连一匹上等马都没有了?“
父子俩额上都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把头紧紧地贴在地板上,一动也不敢动。
”你们选择把牛痘之法进献之后,才把自己的罪行说出来,是在图什么?想要将功补过?“
东方晟的声音里没有怒气,可是两父子却觉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只得战战兢兢地说:”臣不敢。“
过了好一会儿,东方晟才说:”行了,你们也算是帮我朕一个忙,苑马寺的事,就从轻处置吧,你们夏家不是祖孙三代在朝为官吗?自己看看留下谁吧。“
两父子喜出望外,他们本来以为最好的结果,也是家中三个男人全被革职,甚至会让他们一家的后人不得参加科举。
没想到圣上对他们一家这么仁慈。
京中人都在讨论夏家献了那么重要的方子,会得到什么嘉奖时,夏家两位大人就辞了官。
夏温纶年纪大了,就算再坚持,也干不了几年了。
夏良岷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他没有理由再留下来做官。
于是夏家在朝的,就只剩下一个顺天府通判,夏锦洲的大哥,夏怀济了。
夏良岷的罪行也曝光在了众人面前,先前献方的事一下子成了个笑话。
一时间,夏家成了京中的焦点,连前段时间因为京中龙鳞卫大肆抓人引起的恐慌都少了不少。
众人都以为夏家人会羞愧得不敢出门,夏家人却高调地敲了顺天府的大鼓,扬言要告夏家的女婿,忠义郡王府四公子。
前两天东方英琪和夏梵梨这事儿就闹得挺大的,吃瓜的人不少。
本来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没想到过了两天,东方英琪又被告到顺天府。
郑兴言接了状子,冷笑一声,就让人去忠义郡王府把东方英琪拿了过来。
夏家告的自然还是原来那些罪,只不过被告这次换成了夏良岷,岳父告女婿,东方英琪还想打死不认。
夏良岷压低了声音,用只能他们两个听到声音,说:”你若是不同意,我就把你早就知道苑马寺出意外的事儿告诉所有人,你觉得圣上会不会治你一个故意隐瞒的罪?“
东方英琪瞬间认了怂,同意了和离,返还夏梵梨全部嫁妆 ,并赔偿夏梵梨三十万两白银作为补偿。
不算很多,但也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