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样子,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哪有之前的嚣张跋扈。
“老太太,你说这话难道不觉得亏心吗?”夏锦洲气极,光他知道的,他们府里虐待下人的事就不少,这种谎话她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锦洲,你怎么能这样跟我母亲说话?她可是你的长辈。”东方英琪板着脸训斥道,俨然一副 好兄长的样子。
”好了,这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既然都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如这样,由本官陪着夏家人一起进去如何?
正好本官最得力的女仵作也跟本官一起来了,让她替本官拜访一下四夫人也使得。“
说着,郑兴言后面的队伍里就走出来一个背着工具箱的女子,看起来约莫三十,梳着团髻,只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别着。五官清秀,又带着几分英气。
上前行了一礼,与郑兴言相视一笑,就低眉顺眼地站到了郑兴言身后。
忠义郡王妃母子俩心里都有了不好的感觉,这郑府尹是有配而来,就是冲着他们家来的。
”今日多有不便,不如改日。“东方英琪忙陪上笑脸。
这时候朱红的大门里,突然传来一个凄厉的女声:”救命,二爷,救救我们小姐。“
一个头发凌乱的丫鬟模样女子冲了出来,跨过门槛时脚抬得不够高,重重地摔了下去,脸直接磕到了石板地面上,瞬间血肉模糊。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替她觉得疼。
暮雨忍着疼痛爬起来,嘴里吐着一口血,还混着一颗门牙。
这会儿也来不及管这么多了,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来到夏锦洲面前,哭着说:”二爷,咱们家小姐要被他们欺负死了,快救救小姐吧。“
夏锦洲心一紧,祈求地看向郑兴言。
郑兴言看了眼脸色有些发白的东方英琪母子,一挥手:”还不快带路。“
几人跟着暮雨进了大门,东方英琪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个主人竟然直接被无视了,慌忙追进来。
一进大门,满目都是正红色,刺得夏柒月几人眼睛生疼。
忠义郡王府的胆子还真是够大。
正红色是专属于正妻的颜色,就连宫中妃嫔、王府侧妃都没有资格使用。
这忠义郡王府却胆大包天,除了大门外没挂,门里竟然处处都装扮得跟娶正妻一样。
郑兴言和他的女仵作饶有兴趣地左看右看。
夏锦洲只觉得自己的一腔怒火比这正红的绸子还要灼热。
夏柒月看了眼不起眼的角落,那个给他们驾车的暗卫站在那里,冲她微微点了点头。
夏柒月放了心,跟大家一起快步到了夏梵梨所在的白蕊院。
院门竟然被反锁着。
夏锦洲上前,直接一脚踢开大门。
院中一个长得黑胖的婆子骂骂咧咧地走出来:”要死啊,弄这么大动静,是不是想让爷扒了你的皮。“
一看到夏柒月他们,就愣住了。
夏锦洲小跑着往正屋里冲,那婆 子想拦,夏锦洲恶狠狠地吼了句:”滚。“那婆子就缩到了边上。
夏柒月和女仵作跟着进了屋,郑兴言自觉地坐到了门口廊下,其它属下在他两侧站成一排,正好拦住想跟着进去的东方英琪等人。
院子里竟然除了这个婆子,另外只有两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一看就是干洒扫的。
夏锦洲一进屋就闻到浓重的药味,心道不好,想也不想冲进去。
夏梵梨躺在床上,没有动静。
虽然还没有下雪,但气温已经接近零度了,屋中竟然没有点上炭火,又没有人气,更显得寒冷。
夏锦洲心上像被人刺了一刀,疼痛难忍,一步步走到夏梵梨床前,手慢慢摸到了她颈部动脉,一颗心才好些。
夏柒月上前给她把脉,面色越来越沉。
”流产后淋漓不止,还有严重的外伤,内脏也有受损。“
夏锦洲红眼含着泪水,小声呼唤:”姐姐,姐姐,我是锦洲啊,你睁开眼看看我。“
夏梵梨依然没有动静,处于昏死的状态。
夏柒月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颗莹白的药丸,送到夏梵梨口中,又在咽喉处按摩了两下,药丸就被咽了下去。
接着拿出银针,揭开夏梵梨的被子,才发现被子也不怎么厚实,被面上还有不少发暗的血迹。
夏梵梨只穿了一身半旧的里衣,手脚都因为寒冷变得发白。
夏柒月让夏锦洲先出去,她要给夏梵梨检查伤势。
夏锦洲虽不舍,也只得乖乖擦了泪退出去。
夏柒月看向那女仵作,发现对方看着她的眼神正发着光,有些尴尬地问:”这位嫂子怎么称呼?“
女仵作笑着回答:"我看娘子比我年纪小些,不介意的话可唤我一声芸娘姐姐,不知娘子怎么称呼?"
"我叫夏柒月。"夏柒月莫名觉得这位芸娘让她十分亲近,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