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及第伤口还痛着呢,听到谢寡妇的话,强忍着疼痛,慢慢挪到门口。
“桃花儿,你真愿意嫁给我?”
夏及第脸色惨白,说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落在林氏跟谢寡妇眼里就满是心疼。
谢寡妇上前扶住夏及第,一改对林氏的泼妇样,化身为一朵贴心的娇花。
“及第,我人都是你的了,怎么会不愿意嫁给你?”谢寡妇眼中全是春水,那温柔的模样,仿佛刚才跟林氏对掐的是别人。
林氏大叫道:“不行,休想,谢寡妇你是什么狗东西?也敢肖想我孙子?”
夏及第忍着身体的疼痛和心里的烦躁,劝道:“阿奶,我现在这样子,还有谁家愿意把姑娘嫁给我?我本来就喜欢桃花儿,阿奶就成全我吧。”
林氏叫得破了音:“不行,她一个不知检点的寡妇,比你大了那么多,还不能生孩子,老娘就是死,也不让她进老夏家的门。”
谢寡妇化身委屈的小媳妇儿样,一边扶着夏及第,一边哭求:“阿奶,我会好好伺候及第的,你就成全我们吧,等我进门,我名下那两亩地就全写到及第名下。”
林氏呸了一口:“谁稀罕你那点子地,我告诉你……”
她话还没说完,谢寡妇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林氏以为她是装的,还踢了她两脚,发现她没反应,立马扶着夏及第退开,生怕赖到她头上。
看热闹的村民也不好放着不管,去请了大夫过来看看。
鲁大夫坐在地上,摸着谢寡妇的脉。一边诊脉,一边看向夏及第。
林氏把夏及第挡在身后:“大夫,你好好的看我孙子干什么?谢寡妇可是自己晕的,跟我们没关系。“
鲁大夫收拾好站起来:”她怀孕了,差不多两个月吧。这是情绪太激动了,才晕过去了,一会儿就没事了。你们来两个人,把她抬床上去,别睡着地上了,小心着凉了伤了孩子。“
围观的村民也看向夏及第,大家脸上都写着几个字”孩子是不是你的?“
林氏也忍不住看向夏及第,犹犹豫豫地问道:”及第,你跟谢寡妇在一起多久了?“
夏及第脸上表情僵硬,看着谢寡妇出神,过了一会儿,好像才反应过来,笑着说:”孩子是我的,我要当爹了。“
林氏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孙子现在受了伤,以后还能不能生孩子都不一定,谢寡妇肚子里这个,可能是及第最后的根了,她再讨厌谢寡妇,也不得不接受。
但心里还是想着,大不了等孩子生了,想办法把谢寡妇给打发了。
谢寡妇醒后,知道自己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
以前大夫说过,她体寒,很难有孕,为了这,男人死后,她也这么多年都没再嫁。
这些年她也 不是没跟别的男人好过,怎么现在说怀就怀了呢?
想不通,谢寡妇只能归结于这是老天赐给她和夏及第的孩子,高高兴兴地接受了。
两人的婚事也就这么定下来,只等洪水退了,就写婚书,把人迎进老夏家。
在他们家热热闹闹给大家唱戏的时候,夏柒月他们的船已经靠了岸。
徐家的下人领着他们来到沛丰县城幸存者的聚集地。
偌大一个县城,逃出来的也不过一两千人,其他不相信的,跑得慢的,都成了洪水下的牺牲品。
医院的大夫跟护士穿梭在人群里,照顾着伤员,老人和孩子。
薛大夫远远地就看到夏柒月,几乎是小跑着过来。
“夏大夫,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薛大夫这些天一直担心学院,不过听徐家人说他们都没事,才放心了,现在见到夏柒月,才算是彻底的放心了。
“学院里的人都没事,你们怎么样?我听说还是有人没逃出来。”
薛大夫神色黯然地道:“有几个为了照顾住院的病人,跑得慢了,就被洪水冲走了。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其实基本可以断定是死了,可是薛大夫总想抱着一点希望,希望被冲走的人能够活下来。
夏柒月心里也很沉重,这些都是她认识的,熟悉的人,说没就没了。
“夏大夫,快救救慧娘。”一个苍老的妇人一边向这边跑,一边喊道。
夏柒月一看,这不是卖豆腐的郑婆婆吗?她口中的慧娘,正是她的前儿媳,松龄堂李掌柜的媳妇儿。
夏柒月丢下其它人就跟着郑婆婆往前跑。
在一个简易搭起来的小帐篷里,慧娘躺在草堆上,痛苦地呻吟着,身下已经一滩血。
她的儿子石头坐在旁边,抓着她的衣服哇哇地哭。
夏柒月进来,就把石头抱住,往郑婆婆怀里一塞。
郑婆婆知道她的意思,抱着孩子就退到帐篷外,一边焦急地说:“慧娘从昨天开始,就总觉得腰酸,肚子疼,大夫们让好好休息。
结果刚刚突然就见红了,还喊肚子疼。夏大夫,求你一定要救救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