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雕细琢的门楣中央,书写着“战王府”气势恢宏的三个大字,门口蹲着两樽威风凛凛的石狮子。
门口有八名身穿甲胄头戴盔帽,腰间别佩刀的侍卫,她驻足间,不管是他们,还是府里的护院侍卫还是下人,全都哗啦啦跪了一地。
甄珠摸了摸鼻头,同白衍说,“你看,劳师动众的,我不想来,便是这个原因。”
跪在最前面的陈伯,闻言便站了起来,转身看向大家,“王爷和夫人说免礼,大家统统起来吧。”
“谢王爷,谢夫人。”
所有人一起发声,还是很势浩大。
陈伯又吩咐众人,“爷和夫人身边无须人伺候,去几个人收拾爷的寝宫,其余的该干嘛干嘛去吧。
对了,让膳房那边快些做晚膳。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给我着重味道和分量。”
顿了下,又道,“先拿些糕点给夫人垫垫肚子。”
甄珠正把怀里睡着的孩子交给嬷嬷,忙道,“不用了。”
陈伯道,“夫人,这是您和王爷的家,不必客套。那些吃食,每日都有备一些的,您不吃也会放坏。”
甄珠狐疑地看着他,“不能吧。我问过念念,府里是主子想吃什么才让人做,不浪费一粥一饭的?”
念念没说,是她猜的。
若是府里每日都做那么多糕点放着,念念那个小家伙就不会吃到一点甜食,便很开心、很满足。
陈伯被揭穿谎言,也没有不自在。“确实,爷和几位先生都不是浪费之人,平日里食的是粗茶淡饭,节假日以及有贵客上门,才让膳房做一些糕点。
是方才老奴得知夫人回来,老奴先行了一步,让膳房准备的。”
甄珠笑了笑,“有贵客来才做糕点,陈伯你看,你还是把我当客人了吧?”
陈伯一噎,白衍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俏皮。”
人家尽心尽力、想给她留个好印象,却被她故意曲解,真是个小坏蛋。
甄珠朝白衍吐了吐小舌头扮了个鬼脸。
陈伯双手一摊,“夫人,府里没有个女主人,处处乱糟糟的,要人没人,要物没物,都不像个王府的样儿,老奴想好好表现,也没得办法。”
好家伙,家乡话都给整出来了。
他的口音很像现代湖南那一带的,亲切感一下子就来了。
不过,这老爷子见缝插针的扮可怜,别以为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思及此,甄珠笑道,“老爷子,你管得挺好的,三年不都这么过来了么?我和阿衍都相信你,王府被你打理得越来越好的。”
她不久后就要嫁进来了,顶多只有半年的自由,她是有多想不开,要提前接管王爷府?
“好吧。”陈伯还能说什么?
夫人就跟那小狐狸一样狡猾,他起个头,她就能猜到尾了,能把她哄进来吗?
不能!
甄珠道:“你让人去给我腾间房子出来。”
话音落下,陈伯和白衍都看着她。
那眼神,像在看小傻子一般。
甄珠有些羞恼,“看什么呀?我终归还没嫁人,跟阿衍住一起,多难为情啊?”
白衍额上的青筋分明,太阳穴突突跳动。
分开的这段时日,简直度日如年。
熬了这么久才团聚,恩爱缠绵一番自是不用说的,她倒好,把他往门外推。
没良心的小东西!
陈伯也是好笑,“咱阖府上下称呼您为夫人,便是认了您的当家主母的,您若扭扭捏捏的,反而让大家尴尬呀。”
顿了顿,不等甄珠说话,他又说,“满朝的权贵,打王爷主意的人多着呢,女子都送了好几个在府里,您不看紧点儿,若是着了他人的道,该如何是好?”
“什么!”甄珠醋意冲天起,双眼看着白衍,杀气腾腾的,“识香阁里要什么样儿的姑娘没有,你非要留着那些别有用心之人送的妖艳**,也不怕吃不下反被噎死。”
这丫头不是吃醋,而是吃了火崩石吧?
这么大的火气!
白衍正要说话,她又补充一句,“不对,人家都不屑对你献身,直接一把药毒死你。”
呵呵。
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方才还情意绵绵来着,眼下一个不顺心,便咒他死了。
白衍额角隐隐跳动,隐忍地克制着,“丫头,我从国都风尘仆仆赶回,连家门都未曾入。这些女子是何人何时送的我也不知,怎的就到对我献身这地步了?”
甄珠一诧,不是他离府之前送的?
双眸怒视陈伯,“你怎的不说清楚?”
陈伯一脸无辜,“夫人,你莫瞪老奴,老奴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你便一顿骂,老奴纵然浑身是嘴,也不能抢在您前头说呀。”
甄珠咬牙。
这小老头就是故意如此,说一半留一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