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民”医馆的人也跟着笑。
但那笑容里透着几许讨好和忐忑,各自用眼神交流:这些人还有完没完?不行咱就提前跑吧……
管家没再理会他们,一挥手,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进了朝叶医馆。
甄珠其实早就听见外边的动静了,只是她人在手术室,实在出不去。
那锦旗,甄三丫代她接下了。齐家管家还留下了两箱银子,“这是我们夫人的一点心意,万万。”就那么不由分说的抛下,走了。
这是齐夫人故意与甄珠划清界限吗?
不能。
而是齐夫人太了解她了,她就好这个。
这不光是酬谢,也有给赠礼的意思。
甄珠做完手术出来,听大家七嘴八舌的说了这事儿,她一阵感叹。
那两箱银子抬入了她房间里,她心痒痒去看,却被大家拉住一顿聊。
庞修谨道,“那‘惠民’医馆的人,被围着扔了一身的秽物不能走。还是几个巡城司的人过来,他们才灰溜溜跑掉。
据说那位‘赛华佗’神医也在当中,可因太过慌张,被绊倒,几个药童从他背脊上踩过,差点没把屎给踩出来,那惨叫声,十里外都能听见。”
甄珠看了看他,“我怎的感觉你在幸灾乐祸呢?”
庞修谨腼腆的笑了,“我还想落井下石来着,可惜没找着机会。”
一旁的药童也说,“夫人,那边实在是太欺负人、吃相太难看了,说不憎恨他们,那都是假的。不说咱,就是这附近的乡亲都憎厌,要不然怎会朝他们扔臭鸡蛋?”
这药童说完又有些后悔,恨不得打自己嘴巴。
这位可不是以前那笑呵呵弥勒佛包容人的庞东家。
他说的这些话,有点显得他小鸡肚肠,爱记仇,这新东家不知脾性如何,会不会引她不喜。
心里正忐忑呢,却看见甄珠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顿时心头一松,那憋了许久的话,便竹筒倒豆子般说出来。
“夫人,对面口碑给自个造没了的,但是,他们干的那些事儿,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趁你病要你命’,咱得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将他们打趴了打痛了,再也不敢作妖才算完。”
甄珠瞅着他,“怎么打?”
药童一下子哑火。
他扒拉了下头发,嘿嘿傻笑,“底下的虾兵蟹将不都只提供作战思路吗?要真刀实枪的干,还不得您这个将军亲自排兵布阵呀?”
甄珠眼睛斜睨,“那我封你个军师呗?”
药童神色讪讪,以为惹恼了她,赔着笑。
甄珠往他头顶削了一掌,“看把你能耐的,让你留在这儿做个小小的药童,还真屈才了呢。一天天的,就知道干架,都不带脑子想一想,为什么之前‘惠民’医馆那么嚣张,眼下被人欺负得跟丧家之犬似的,也不敢说半个字?想过原因吗?”
什么原因?
他们都没留意啊?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脸懵。
甄珠语气深沉,道,“因为他们要跑路了。”
吓?
神医跑路?
这跟天上掉月亮一样,不可能的事啊。
庞修谨道,“夫人,这‘赛华佗’是真有几分本事的,又桃李天下,为了这么点小挫折跑路,他疯了吗?”
甄珠没好气地道,“是啊,一个神医,去哪儿不被奉为座上宾?却来咱这小小地方,开一个破医馆,可不就是疯了么?”
这……几个意思?
大家面面相觑,脑中灵光一闪,好像找到了点什么蛛丝马迹,可一时又抽不出来。
方才那药童苦着一张脸,“夫人,小子脑子笨,您就明说了吧,不然我猜个三天三夜,我都猜不出来。”
甄珠叹气,“我先前太忙,也没功夫去琢磨这个事,这两日越想越不对劲,加上方才你们一说,我就有个猜想。”她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掉,缓了缓,才说,“这所谓的神医,是假冒的。”
什么!
大家震惊不已。
“夫人,你是如何猜到的?”
甄珠喝水,“方才我说了,一个高调称自己为‘赛华佗’的人,绝不是神医。二来,神医自会有数以万计的病人去找他,而不是来这种小医馆可怜兮兮做坐堂大夫;
第三,凡是大夫,都知注重医德方能长久,他们却不是,粗暴野蛮的往死里搂人,就跟八辈子没见过钱似的。综上所述……”
甄珠顿了顿,看向所有人,“还不快去报官?”
“啊?”
听她剖析都入了迷,冷不丁被她冒出这一句,大家一时反应不过来。
庞修谨说话都结巴了,“夫人,不、不能吧?那‘赛华佗’自己说出的徒子徒孙,都是有名有姓的,一查便知。而且,他、他看病很有一套,药钱也没有收贵。”
甄珠不耐烦了,“你怎的没听我分析呢?那些人全是破绽!他们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