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才走近,系统就做出了提醒,【检测到有狂犬病病患,此乃发作的第七天,病患呼吸、循环衰竭,已无救治意义。】
甄珠叹了口气,“若能减轻些他的痛苦,药物还是有些意义的。”
系统不再说话,等于默认她的观点。
甄珠大步上前,把少年拉开,“这病会传染的,你让开些,别让他咬到你。”
少年的眼泪克制不住的掉下来,又狠狠地擦去。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爹。”
“这狂犬病没法治啊,又送来得太晚。”甄珠摇摇头,“恕我无能为力。”
少年面色大变,眼泪无声滚落。
“我爹……不肯来,说……费银子。”
他抽噎着,缓缓跪了下来。
“爹……是孩儿无能,没钱给您治……”
甄珠见不得这种生死别离,她也跟着落泪。
但这种病,在临床上还没有过治愈的案例,死亡率接近100%,她也没法子啊。
她擦了擦眼泪,“好了,你抱他进入诊室,我给他打些药水,让他少受些罪。”
少年像是丢了魂,没了思考,只听话照做。
甄珠给病人注射了镇静剂,抑制他的兴奋;再给他静脉输液,补充血容量,再给他做针灸。
病人慢慢安静下来,也睁开了眼睛。
只是神色呆滞,一动不动,如木头人一般。
“爹!”少年扑到他面前,却被甄珠一把拽住。
她很严肃的警告,“你这孩子,我同你说的话,怎的不听呢?你爹随时会发作,一旦被他咬了,你会变得跟他一样的下场。”
虽然不会人传人,咬伤也不太可能传播病毒,但是汉子的毒素已经在体内扩散,万一他口腔中带病毒,那传染的几率,就很大了。
马虎不得!
少年紧紧咬着下唇不说话,嘴唇被咬破,眼睛通红通红。
甄珠缓和了语气,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在这儿看着他,跟他说说话,但尽量别靠近,知道么?”
少年更声道,“大夫,我想跟你借五文钱,可以吗?”
甄珠一愣,“做什么呢?”
“我想去给我爹买两个包子。我爹他……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我想他,做个饱死鬼。”
少年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甄珠也流了泪,“你在这儿等着,我让人去买。你也饿坏了吧?你和你爹一起吃。”
少年哭着说,“谢大夫,我回头给您做半个月帮工,抵扣这五文钱。”
“以后再说,现在多陪陪你爹。”
甄珠几乎是落荒而逃。
站在外头,眼泪一直收不住。
甄三丫上前问,“怎么了?”
甄珠更咽道,“方才进来的那老汉,救不活了。”
甄三丫默了默,伸手搂了搂她,“尽力就好。”
甄珠点点头。
道理都懂,但她也止不住为一个即将流逝的生命而难过。
“对了,张老爷子找你。”
甄珠没想起“张老爷子”是谁,只是想到要见外人了,下意识的止住了泪。
茶室的门被推开,白衍走了出来。
房子不隔音,她和甄三丫在走廊外说的话,他和张老汉都听见了。
他掏出手帕温柔地帮她拭去泪水,然后牵着她的手,往里边走。
全程他没有说一句话,却让她的心情慢慢平复。
见到张老汉,她微微有些意外。
这小老头,之前把庞光言当作自己的子孙般使唤,后来病情稳定了,便不告而别,大半年不见踪影,有种过河拆桥的感觉,她内心对他是有些不喜的。
张老汉红着眼,捏着破旧的帕子,擤了下鼻涕,劝说她,“甄大夫,人有生老病死,你不要想太多,去琢磨如何才能救治更多的病人才是要紧。”
甄珠瞧见他又把弄脏的帕子放入胸前放好,暗地里抽了抽嘴角。
“是这么个理儿。您找我,是要我给您看病吗?”
“不不不,我不看病。”张老汉不住摆手,“我脑子都剖开过一回了,若病还不能根治,那说明呀,我已经被阎王盯上了,再怎么治,也逃不掉,无非是多受些罪罢了。”
甄珠作为医者,当然不赞同他的看法,“老爷子,你这话可就错了。是,有些病很顽固,治不好。
但若是药物控制得当,很多都能再活个十年八年,甚至几十年的。就这么放弃,你甘心么?”
“甄大夫,年轻人得治,我这一大把年纪的人,黄土都埋脖子上了,就不折腾了,省下些药物,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有些老人很固执,真的很难劝得动。
左右他也没有什么大毛病,甄珠也懒得多说,便笑了笑,没有接口。
当然,张老汉也不愿意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
“甄大夫,我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