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两步,回头吩咐,“二丫,你看紧念念和小秋。”
张婆子愣了下,忙抬脚跟了上去。
“大妹子,那小媳妇跳河,为何要把我孙女拉去啊?”
王大娘往四处看了看,“嫂子,你有所不知,那小王氏七天前生下的孩子,通身发黑,好不吓人。
陈寡妇专程去城里找大师算过,说这孩子是晦星转世,克父克母,全家会霉运连连,不能要,最好送人。
陈寡妇吓得不行,一回到家,抢走孩子就要扔了。小王氏哪里肯?抱着孩子死不撒手,闹急了就要去跳河。”
张婆子愤愤不平,“孩子是自己的心头肉,活生生要被扔掉,换我就跟那老虔婆拼命!”
“那老货就是个蠢的,孩子黑养养就白了,若是养不白,定是生病了,让大夫治便是,找什么大师,他能逆天改命还是怎的?自家的孩子,是好是坏,不都得受着么?”
王大娘一拍大腿,“我也是这么想的。”
甄珠接口,“所以,大娘是想我给那孩子看看,是不是得了病?”
“这是其一,其二呢,我寻思着万一那孩子没伤没病,让你开些让孩子肌肤变白的药,管不管用无所谓,只要是让那小王氏有期待,不再寻死。”
甄珠沉默。
说实话,她不太想理三尺村的人。
除了王大娘、里正这几家,其他的对甄家不是怀揣着极大的恶意,便是漠不关心,无情无义的。
可现在关乎一个小孩和一个年轻母亲的性命……
踌躇再三,她还是答应了。
“行吧。我只希望,他们以后不会欺负我家人。”
王大娘想说不会。
那小王氏是个识大体知世故的姑娘,不会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事。更何况,甄珠被封为县主的事已是铁板钉钉上的事,身份摆在那儿,村里谁也动不了她。
但人心难测,她不会蠢到给人家做担保。
于是,即将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三人边走边说,走到门口,甄珠才想起宅子离有段距离。
“大娘,你和我奶在这儿等着,我去套车出来。”
甄珠话音刚落,跟在她身后的管事忙说,“夫人,小人去吧。”
甄珠点头同意。
她确实不擅长驾车。
没过一会儿,马车到了跟前。
王大娘才是第一回坐马车,在车上东摸西摸,稀罕得不得了。
“老嫂子,这马车都是你外孙女婿的?”
“我孙女让人买的。”原来宅子里有两驾马车,但有一辆是白衍专用,他不用的时候,可以腾出来,但总归不太方便;另外一辆给宅子里的管事、下人进出办事,所以甄珠索性就给自家人买了一辆。
“你家珠儿可真有本事。”王大娘直勾勾看着甄珠,好生敬佩。
甄家屋子被一把火烧了,里边的东西都没抢救出来,全葬于火海。全家净身出户,住进白衍家。
虽说白衍解决了一家子的衣食住行,但甄珠能这么快就挣到钱买了马车,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强。
一个人撑起一个家。
她也好想有这样的孙女……
自家孙女被人夸,要换做以前,张婆子早就开始嘚瑟了。但现在,她只顾着担心小王氏,“大妹子,那女娃都跳河了,咱们赶过去,是不是来不及了呀!”
要弄不好,可是一尸两命啊。
王大娘摆摆手,“那丫头精的很,这么闹,只是想村里有人出来给她做主,这一时半会儿,她不会真死的。”
甄珠道,“万一没人给她做主,反而在一旁起哄催着她跳呢?”
她可不是危言耸听。
这古人有多愚昧、三尺村的人有多冷血,她可是统统都领教过的。
王大娘嘴上说“不会吧”,实际上却是悄然变了脸色。
……
到了三尺村,王大娘拽着甄珠就要往河边跑。
甄珠却说,“等等,找个人问下,她们还在不在河边,不然白跑了。”
“还是珠儿你想得周到。”王大娘抹了一把额头急出的汗,“不过,她们家就在河边。”
甄珠:“……”
早说啊!
“咱们快走!”甄珠拔腿就跑。
张婆子在后头跟得辛苦气喘吁吁的,“丫头,你慢点儿。”
甄珠回头说了一声,“奶,我听见哭声,我先去,你回头再跟上。”
转眼跑得没影儿了。
河边。
果然不出甄珠所料,小王氏抱着孩子坐在岸边哭,陈寡妇和她儿子在劝。
甄珠看了一眼孩子的小半张脸,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孩子……
可真黑啊!
就跟个牛油果似的。
跟某位大官也好像,就差在额头弄个月牙印记了!
这时,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