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张婆子急忙站起,“她或许就只是来拜年,你莫冲动,看看情况再说。”
二丫也挽住了甄珠的手臂,冲她摇摇头。
甄珠冷着脸,心里气得不行:这人都找上门来了,还要怎么等?
等你把钱双手奉上给秦大妮,她才出面吗!
但是,她不想刺激老太太。
她作个深呼吸,将胸腔里的郁闷之气咽下。
“走,去看看秦大妮又作什么幺蛾子。”
说着拉着二丫大步离去。
张婆子望着孙女的背影,深深叹息。
丫头,奶知道你心中有气。
可是,奶又不能弄死秦大妮,奶有什么法子呢?
门外。
秦大妮带着几个孙女孙子干站着,冻得浑身僵硬。
那两扇气派的大门,始终没开。
甄春娇气呼呼的道,“奶,那甄珠小气记仇,怎会原谅咱们?这么久没人来开门,不正是她表明了态度吗?咱回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秦大妮双手拢在袖口里,冷得发乌的嘴唇哆嗦着,“你急什么!去禀告的人还没回话呢,再等等。”
甄春娇气得跺脚,嘟着嘴。
甄知梅也是满脸的不情愿,“奶,咱两家从互不往来,你怎的忽然心血来潮要来拜年啊?人家压根儿不领情,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秦大妮剐了她一眼,“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要想嫁得体面,就按我说的来,不要多说不要多问,懂吗?”
甄知画与甄春娇双双翻白眼。
甄春娇嗤之以鼻,“不就是甄珠会点医术吗?一家子连房子都没有,住在未婚夫家寄人篱下,我嫁得体面还要靠她?真是笑话!”
“就是。”甄知画一脸鄙夷的附和。
身穿青衫的男子说,“春娇、知画,在家不是说得好好的,过来给他们拜年,让两家关系重修旧好么?怎的来到这里,又变卦了?”
他是秦大妮的三儿子甄敏之,是个秀才。
“这不是气的么?人家门都不让进,在这儿吹冷风,丢脸死了。”
“而且,二叔不久前被那甄珠打伤,奶还当没事一样来拜年,想想都觉得恶心。”
甄春娇两姐妹越说越生气,在那儿使性子。
甄敏之压低了声音,“二伯一家自是微不足道,可甄珠这丫头有本事啊,傍上了个大人物,咱不能得罪,唯有巴结讨好。”
甄春娇两姐妹被噎了噎。
甄知画哼了声,“三叔,你一个读书人,也来捧甄珠的臭脚,你也忒没骨气了。”
甄敏之的旁边,站着他的一双儿女。
儿子八岁,正蹲在地上看蚂蚁。
女儿甄绵绵十岁,穿着红色的小棉袄,立即怼了回去,“我爹是读书人,他做什么事,都有他的道理,你大字不识一个,什么事儿也不懂,凭什么说他?”
甄知画变了脸色,“哎你个死丫头……”
“行了!”秦大妮面罩寒霜,“知画春娇,你俩要是不情愿,给我滚回去。”
甄春娇两人面露喜色,刚转身走了两步,又听她说,“以前拿了我多少零花钱,也统统给我还回来。”
两姐妹顿时垮下了双肩,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王桂枝来了。
她不认识这些人,也就没打招呼,径自走到大门,对里边的门房说,“大叔,劳烦帮我给苏大人传句话,说我问他借一百两银子,急用。”
门房微微皱眉,“王姑娘,一百两可不是小数目。若是惹怒了苏大人……”
王桂枝急声道,“我救了他的命,我如今别无他求,他会给的。”
事实上,苏陌早就提过说要给她酬金。
只是她故作矜持,又想打造自己冰清玉洁的人设,让苏陌喜欢上自己,才一直没要。
如今人得不到,她要回钱不过分吧?
门房仍然有些犹豫,但王桂枝也有备而来。
她从篮子里拿出热气腾腾的食盒,递给门房,“大叔,这是我家做的落水饺,您吃了暖暖身子。”
落水饺是当地的特产。
主要材料是糯米粉加大米粉,馅料是韭菜、葱、猪肉、大白菜等等,个头大、口感软糯香甜,比面粉做的饺子还要好吃些。
在吃糠咽菜的年代,也是奢侈品一样的存在。
而王桂枝上次来,就已经摸清了白府下人的脾性。
不仗势欺人,安分守己,不拿外人一针一线。
若她给赏钱,他们定然不拿。
可给点吃食,说不定会要。
果然。
门房闻着那香喷喷的味道,肚子里的馋虫被勾起,想着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算不得受贿,便留下了。
“行吧,王姑娘。我这便进去禀报一声,至于苏大人给不给,就看他老人家的了。”
王桂枝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