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除了恐惧,还有愤怒。
因为那件事,她被秦大妮压制了大半辈子。
眼下日子才有点盼头,她又阴魂不散缠上来,逼得她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实在是欺人太甚!
这一回,不管秦大妮打什么主意,都绝不能让她如愿!
张婆子大步走出去,扬声喊甄珠,“小四,你娘说伤口疼,你帮她看看,是不是发炎了?”
甄珠顿住脚步,眉头皱了皱。
这小老太分明不想她去接触秦大妮。
她究竟有什么把柄在秦大妮手上,让她接二连三的勒索?
上回她赶着去城里救人,也来不及逼问秦大妮。
见老太太满眼惊慌,她于心不忍,便顺了她的意应了声,转身返回。
张婆子暗自松了口气,抬脚往外走,与甄珠擦肩而过的时候,说了声,“乖。”
甄珠懂她的意思。
自己没有不依不饶的追问,没有闹,尊重她,给她体面。
甄珠不禁苦笑。
老太太,我给你留面子,你也要告诉我隐情才好呀。
要不然总被秦大妮这么剥削,家里有金山银山,都要被你挥霍没了。
甄珠进了房间,李氏与甄二丫姐妹脸上的笑容不复存在。
想来,她们也知秦大妮背地里敲诈老太太的。
她笑了笑,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有些人坏事做多了天不收,也有人收的。”
这句话暗指她会收拾秦大妮。
李氏便劝她,“小四,你那二奶奶跟狐狸一样狡猾,你奶那么精明的人都压不住她,你还是不要招惹她吧。”
“娘,你知道,我从不惹是生非。但是,有人欺到头上,总不能无动于衷是不是?”
甄珠不想李氏操心,便转移了话题,“娘,你恶露排得怎样?肚子还疼不疼?”
……
院子外。
秦大妮带着几个年青男女,站在门口,进不是,不进也不是,拿不定主意。
上回被甄珠整治了一番,她消停了一段时间。
这回听说甄家添了一对双生子,想到张婆子终于抱上了心心念念的大孙子,她便又觉得机会来了。
张婆子日子过得越舒坦,就越珍惜现在的一切。
拿以前那件事要挟她拿钱,一定会给。
但是她又顾忌甄珠。
内心如百爪挠心,在家煎熬了两日,终于决定铤而走险,再去甄家一次。
这回她准备得很充足。
孔武有力的儿子和他做武师的朋友,万一起了冲突,他们就上;两个貌美柔弱的孙女,试着勾搭白衍。
来之前,她的儿子倒还好,走一趟能得到一笔钱,他还是很乐意的,就是在马车上颠累了有点怨言;可两个孙女自小在城里长大,身娇玉贵,很瞧不起乡下人,更不觉得这里会有什么优质的婚嫁对象,百般不情愿,没少抱怨。
待下了马车要走一段山路,她们又是怨声载道。
远远瞧见甄家是一座破败不堪的低矮泥巴屋,她们心都凉了半截,在半道上就不愿走了。
还是秦大妮连哄带骂的,她们才纡尊降贵,一步步挪过来。
但是,到了跟前,他们看到了什么?
寒酸的乡下人几乎没有,却见一帮官兵成了座上宾,在院子里吃吃喝喝!
他们在城里做些小本买卖,平日里见到官兵,都要远远避开。
此时在小小的甄家里狭路相逢,哪里敢进去啊?
腿都软了好吗!
大孙女甄知梅小声地问,“奶,这穷酸的破地方,哪里来的那么多官差啊?”
儿孙甄春娇跺着小腿,声音透着一股子娇蛮,“奶,都怪你,我不想来你非要我们来。这些兵痞子好吓人,咱们能讨到什么好处?快走吧。”
秦大妮眼珠子骨碌碌的打转,瞧见院子里有一道兰芝琼树般的身影走过,她忙抓准两个孙女的手,连拖带拽的走进去。
“白公子。”
她把白衍喊住,面上堆满了笑,“你也是来吃我大嫂家洗三宴的吗?”
白衍微微挑眉,微不可闻的“嗯”了声。
“好巧,我们也是。”她笑容依旧热情,把两个孙女拽到跟前,“这是我的两个孙女,知梅和春娇。”又拽了拽两个孙女的手,“你俩愣着做什么,叫人呀。”
都不用她提醒,两个孙女早已酥了半边身子,两眼放光,脸颊染上红晕了。
她们从未见过俊美绝伦、气质出众而又满身铁血气息的男子!
若是能跟了他,不说为奴为妾,就是死也甘愿了!
“奴家知梅(春娇)见过白公子。”
她们离白衍很近才行礼,微微屈身时,脸几乎贴到她胸膛。
甄春娇更出格,故意踩了自己的裙摆,被绊得一个踉跄,跌向白衍的怀抱。
白衍不清楚她们与甄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