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等人进了茅草屋。
屋子很简陋。
墙体是木头、竹子和茅草铁箕合成,里边有三个隔间。
左侧的摆放着破旧的炊具和一张黑漆漆的木桌,右侧的一间是两个老人的房间,另外一间以前住着李氏姐妹,如今堆放着杂物。
屋顶盖得是茅草,许是许久没修葺,上边破了好几个洞,光线直直照射进来。
甄珠还没有见过这么破陋的屋子!
李氏在这样穷苦的家庭长大,又怎会不自卑怯弱?
此时面对几个女儿,李氏都觉得不自在,“你们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坐吧,我和你们外公外婆说说话。”
甄珠道,“娘,待会儿唠,我先给外公外婆把脉治治病。”
李氏一愣,“行吧。二丫三丫,跟我去做饭。”
但是,外婆和外公都说自己没病。
“一顿能吃三碗饭,能走能睡,病从何来?”
甄珠挑了挑眉头,“当真没病?外公,你腿脚无力,腿骨关节痛得晚上睡不着,走一步要歇三回,晚上起夜好几次,是不是?”
又看向张婆子,“外婆,你头晕眼花不能视物,心慌气短手脚无力,有时候坐下或躺下,要好久才能站起来,对吗?”
两老哑口无言。
因为,甄珠说的全中。
真是神了!
然后,乖乖的进屋,轮流让她把脉。
甄珠没法给他俩打点滴,只能开药。
望着手心那小小的白色药丸,老李头很惊奇,“这些药丸子,也是净凡大师教你的吗?”
甄珠迟疑了下,才点头。
既然一开始说了谎,而净凡大师本人也愿意配合她,那么,这个谎言就一直说下去吧。
等回头空了闲,她专程去拜访净凡大师一趟。
除了感谢他,她还想知道,她半年前到底怎么了,为何白衍要把她带到澜若寺。
还有,他说有人断然,她脑子总有一天会恢复清明。
但他不肯说这人是谁。那么,此人又是不是净凡大师?
不对,等等!
她外婆方才说,她外公也说过她脑子会好之类的话?
她望了老爷子一眼,不动声色的试探,“外公,我有一事不解。我一出生脑子就坏了,地道的傻子,你为何同外婆说,我有一天会醒来?”
老李头望着她,满眼的慈爱,“你一岁半还不会走路,你娘担忧,我便去镇上找个算命先生给你批了八字。
这位先生说你,命格贵不可言,日后不但富贵,还名垂千古。我半信半疑,哪知那先生又说,你投胎时受到邪祟惊扰,少了一魂,故而灵智未开。等那魂体回归,你便与常人一般无二。”
这么神奇!
甄珠追问,“您事先没同他说,我是傻子吧?”
“那会儿还不知道你脑子有毛病,我自不会信他的鬼话,对他破口大骂了一顿,他也毫不在意,说你会在十六岁这一年好起来。
我正想问清楚些,他忽然嗷嗷叫着眼睛痛,我一看,他流下了两行血泪。他说自己过度泄露天机,受到了惩罚,再也不会给人算命。他果然从此金盆洗手,不再为任何人看相。”
甄珠倒抽一口冷气,这世上果真有如此神机妙算之人?
他算到自己的状况,是少了一魂,并不是外来之魂。
假设他没算错的话,那这少掉的一魂便是原主的,她迟早会回来?
到时,岂不是和她争夺这具躯体?
不寒而栗啊!
甄珠带着一丝侥幸心理,问,“外公,这人真有那么神?该不是蒙的吧?”
外公有些好笑,“丫头,他与我素不相识,你彼时也瞧不出来脑子有毛病,他怎么蒙呢?”
甄珠说不出话来,心里越琢磨越害怕。
她给两位老人看了病,开了药,叮嘱他俩按时吃,又和三丫下河给他们挑了满满一缸水,二丫饭也做好了。
蒸了大米饭,没什么菜,就着几颗咸萝卜干对付。
即便是这样,外婆都感到不安。
“孩子,你们吃干饭好了,我和你外公吃不了硬饭,我把饭煮成粥再吃。”把一碗干饭煮成粥,剩下的可以吃两三餐了。
甄珠拦着不让,“外婆,什么都能省,就是饭不能。吃不饱,你身体会越来越差。我家大米有得是,我明日还给你送来。”
外婆却非要去煮粥,“你家是你家的,我哪儿能让你一直接济呢?你娘又快要生了,若是诞下男孩,你奶定是要做酒席的。这米省着点吃,到时用得上。”
甄珠却比她还固执,“外婆,家里再怎么省,也不能缺了你和外公那一口。你听我的吧,把肚子吃饱,养足了力气,和我上山挖草药挣了钱,比什么都强。”
见她这么强势,外婆便只好让步,只说,“那说好了,这米,以后就用卖草药的钱抵了啊。”
甄珠只“嗯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