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自己再想想办法。”她面无表情的拒绝了。
白衍眼眸暗了暗。
她跟他说谢谢。
如此的冷漠疏离!
“你可以……”他抿了抿唇,压下那翻涌而起的酸涩,“你帮我带念念,我帮你守着老爷子,这是等价交换,算不得欠我什么。”
竟然能看穿她的心思?
甄珠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也行。不过,咱俩这样,我在这屋里打地铺,你带念念睡,我守着我爷爷,若是爷爷有需要,我再喊你。”
见她妥协,白衍眼底微微露出些笑意,嘴角上扬。
“你不要熬夜,你带念念睡,我来守。更何况,我的药水,还没打完。”
低沉的嗓音中透着宠溺,甄珠很没出息的心跳加速,她侧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就你看上半夜,后半夜我看。”
她说着又要拔针,白衍把手藏到背后,像是护食般紧张,“不是说好了么?”
她耐着性子解释,“我奶奶定要进来看一眼才甘心,先拔了让她看完,回头我再给你打上。”
他沉吟了片刻,“你打算瞒着她们一辈子?”
甄珠眸光闪了闪,“能瞒一时是一时。”医术可以承认,但是医疗设施这些,不能让她们见到。
“丫头,你不妨如此,你说你的医术是我教的,这些救治人的工具也是我的。”
他清了清嗓子,“你以后要救谁,就喊我,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我身上,你能省去许多麻烦。”
呵,拿他做挡箭牌,多么合情合理的借口啊!
甄珠似笑非笑的斜睨他,正要说话,在外边等得不耐烦的张婆子,忽然掀帘进了来。
她生怕被孙女赶走,因此她跑得飞快,等甄珠发觉,她已经站在了床边。
“老头子啊……”望着生气渺渺的老伴,她好心痛,想拉拉他的手,这才留意到他身上多处裹着纱布,还插了大大小小的管子。
她惊愕的瞪圆了眼,看向甄珠,“丫头,这……都是些什么呀!”
甄珠张了张嘴,老婆子又来了句,“你可别又拿净凡大师来搪塞我啊,我不会再信你的鬼话。他再大方,也不可能凭空给你变出这么多东西来。”
甄珠抿了抿嘴角。
小老太不好诓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索性就不说话。
白衍便说,“大娘,这些物什都是我的,给大爷疗伤用。”
“你的?”张婆子惊疑不定,“你何时带来的,我怎的没瞧见?”
“这些是军用医疗器具,受军营保护,老陈托关系借了出来,方才悄悄从窗外递给我的,回头还得还回去。”
张婆子听了不明觉厉,白衍原本身份神秘,想着他能弄到这些稀罕物也不奇怪,便没有多问。
白衍冲甄珠挑了下眉头,模样瞧着有几分小得意。
甄珠神色复杂。
想不到这厮瞧着威严沉稳,一副正派人士的模样,可扯起谎来,比她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
第二日,甄珠在断断续续的申吟声中醒来。
睁开眼,感觉嘴边有个什么东西,她伸手一摸,是念念的臭脚丫。
忙推了开去。
怀里便滚进来一只软乎乎的小团子,他搂着她的脖子,仰着小脑袋看她,“嘻嘻,娘,我的臭脚脚香不香呀?”
这小家伙的眼睛黑葡萄似的,眼神清明的很,说明他早醒了,就是赖在她身边不起来。
甄珠捏了捏他的小脸,“小坏蛋,就这么想闻臭脚?我也把我脚脚给你尝尝吧?”
“啊不要,娘,是你自己次窝娇娇的,咯咯咯……”
甄珠伸手到他咯吱窝挠了挠。
“咯咯咯!爹爹,救救窝……咯咯……”
小家伙跟条小虫子似的在她身边扭来扭去,银铃的笑声洒满了屋子。
不过,听他喊爹爹,甄珠猛然回过神。
抬头,对上两双眼睛。
白衍深邃的黑眸里带着浅浅笑意,而躺在病床上的老爷子,却是一脸幽怨。
糟糕!
她一骨碌的爬起来。
昨晚上说好与白衍轮着守夜的,结果她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老爷子中途方没方便她不知道,就是那些药水……
咿,是空瓶子?
白衍会换药?
再一看,他自己的药水也没了。
她看向他。
他神色平静,不发一言,可那双眼眸里分明写着:快夸夸我。
她轻哼一声,“打平。”
这话没头没脑的,别人不知是何意,可白衍他却是知的——昨晚偷亲了她,她生气;他守着老爷子一晚上,这事儿便算揭过了。
他多怕她一直不原谅自己,那冷冰冰的眼神,比刀子还是伤人。
他咧开嘴,无声的笑,样子有点傻,双眸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