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两人便准备离开,要不是这些土匪拖了他们的脚步,现在说不定已经到了家。
谢风遥环视四周,方才土匪的马大约是见惯了这样血腥的的场面,一番打斗之后倒少有逃跑的。
两人坐在马上,又牵了一匹马,好方便日后找回土匪的老巢。正要走的时候,忽然一个黑黢黢的影子窜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谢风遥的马前。
他“哐哐”磕了两个头,大声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沐子淳弯腰看了一眼,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刚才那个乞丐?额! 不是你看着像是书生?”
跪在地上的人转头看向一旁的沐子淳,连连点头,“正是在下!”
这可奇了!
沐子淳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方才我们与那些土匪打斗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跑?”
书生看了谢风遥一眼,一板一眼的答道:“小人担心两位恩公
打不过他们。”
沐子淳眉心蹙了蹙,“你会武?”
书生摇头,“小人不会。但是小人想,士为知己者死,如果两位恩公因为小人葬身于此,小人便也不活了,舍命陪君子就是!”
他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引经据典,言辞恳切,听在沐子淳和谢风遥耳朵里那就是有病!
谢风遥又变成生人勿近的样子,“滚!”
那书生非但没有被谢风遥吓到,反而是更激动的贴上来。
“恩公是怕那土匪日后会报复小人?恩公真乃侠士也!”
“不过小人不怕,小人对恩公的敬佩之心可见日月,为恩公抛头颅……”
他话还没说完,谢风遥一夹马腹,不耐烦地走了。
沐子淳紧跟其后,跟这种迂腐的人呆久了,他担心自己也会变成这样。
那书生却不肯放弃,一定要报答谢风遥和沐子淳,他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另一边看守抢来货物的土匪等得不耐烦了,骂骂咧咧过来找人。
“他奶奶个熊,你们现在追个人这么慢!”
“早知道老子……”
那土匪还没骂完,脸色突变!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土匪尸体,全是他平时一起喝酒吃肉的好兄弟!
他们当土匪不是一两天两天了,就算抢劫有伤亡也不会死这么多,连个回去报信都没有!
那土匪意识到事情不对,阴沉着脸跑了回去。
这件事要及时上报大当家的,否则大家都得玩完!
跟出去二里地,沐子淳看不下去了,打马回来接上他。偏那书生不会骑马,放着一匹马不骑,反倒只能和他共乘一骑。
“叫什么名字?”
书生一手搂着沐子淳的腰,一手抹汗(跑太久,累的),又喘了几口气,说道:“安晏。”
“‘留连秋月晏,迢递来山钟。’我
娘怀我的时候听见钟鸣声,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沐子淳打趣道:“那应该叫安钟。”
安晏摇头,正色道:“不是这样理解的,正所谓……”
“闭嘴!”
谢风遥冷冷道。
“是,恩公!”
沐子淳奇了,“怎么你这么听他的话?”
安晏道:“因为他是恩公。”
“我也救了你!”
安晏摇头,“不一样,方才据我观察,若是没有恩公在,只公子您一人会被那些土匪消耗死。”
沐子淳不服气正要说什么,谢风遥忽然转头问他:“你懂武功?”
安晏见恩公主动和自己说话,立马变得精神抖擞,语气谦虚的回道:“只懂一点。”
他正又要长篇大论自己懂的这一点是多少点,谢风遥已经兴致缺缺的转了回去。
安晏立马蔫了,垂头丧气的样子看的沐子淳好笑,这要是个女人,他都担心
自己姐姐的位置了。
沐子淳起了坏心,言称自己家里没位置,半路把人丢给谢风遥,独自骑马回家了。
谢风遥冷冷的看了一眼安晏,也不理会他讨好的眼神,掉转马头走了。
安晏苦哈哈的跟在后面追。
谢风遥一连两天没有回家,沐子慕多少有点担心。
半夜噩梦惊醒就睡不着了,披着衣服在园子里坐着,想着刚才的梦。
谢风遥被土匪一刀毙命,血都溅到她脸上来了,他还转头看她,问她满意了吗?
她是希望谢风遥离她远远的,在他发风的时候也恨不得杀了他,但是那个梦那么真实地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却忽然怕了。
好像她也没有那么……恨他?
正想着,冷不丁自家院门忽然被人从外面踹开,一个黑乎乎,长条形的东西被丢了进来,还地上蠕动着。
“啊!”
沐子慕惊呼出声,又忙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