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过凝重,再一次把老曹的口供看完,脸色便有些发怵了,他偷偷看了父亲一眼。
郑国安大怒,厉喝:“孽障,你平时开车总是横冲直撞,不但阻碍曹大人捉拿厉鬼,还口出狂言,被揍也是活该,要是换成我,把你当厉鬼同伙,拉你下油锅也是活该。你还好意思告状。”
说完,郑国安又啪啪给郑平两巴掌,林逸赶紧上前劝架,请他息怒,郑国安余怒未消,指着郑平骂道:“人家曹大人不跟你计较,你就该谢天谢地了。你以为曹大人怕了你吗?人家是懒得与你计较,你个蠢货。”
不怪郑国安生气,曹猛在阴间的名声可不好,那可是个老油条啊,油滑世故,踩低捧高,滑不溜手,贪财好色又心狠手辣,儿子有几斤几两重,他能不清楚吗?曹猛这份口供,绝对有问题,但你能挑出半丝错处吗?
不能!
因为人间清醒刚才说过了,他手头还有几个鬼证。
郑平确实开车撞了曹猛,被人家拖出来打一顿,这事儿就揭过了。
但你向督察司告人家,就是你的不对了。
人间清醒是谁啊?那可是曹猛的铁哥们,老搭档。就算疾恶如仇,正直无私,也不可能替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鬼说话啊。
再则,人间清醒真要是公事公办,还没有哪只鬼遭得住。
曹猛虽然只是草根出身,可混了几百年的老油条,就更难对付了。
因为这类老油条最大的特点就是滑不溜秋,从来不给自己留下任何把柄。你找他办事,人家礼照收,办不成,你仍然得感激涕零。办成了,你更得感激涕零,还得再脱一身层。
要是得罪了人家,有的是办法整你,还让你没地方哭。
聪明鬼都知道,宁愿得罪人间清醒这种背景雄厚的反,也不愿得罪曹猛这种从底层摸爬滚打满身滑溜的老油条。
瞧瞧曹猛的口供,多么的高风亮节,胸怀广阔。
自己儿子则是仗恃欺鬼的二世祖,放到阳间网络上,便是人人喊打的角色。
除非儿子也有自己的鬼证。
很显然,儿子拿不出来。
郑国安阳寿六十有五,阴寿也有接近四十载,什么世面没见过?当然清楚,曹猛这份口供有问题,可是,你能证明人家在说谎吗?反而得知一切乃误会后,愿以金元宝相酬,并非怕了他的投诉,而是看在他这个父亲的份上,不愿让他晚年为儿子操心,这口气,就忍了。
郑国安又瞅了瞅神色严肃的林逸,心中暗自吐槽,这个也是名副其实的二世祖,可自己的儿子与人家一比,立即被比出八射之地。
只是,郑国安也清楚,无论是人间清醒,还是曹猛。他是一个都得罪不起,这种实权鬼神,人家有的是办法阴你。
于是,郑国安也只能让儿子承认自己开车不小心撞了曹大人,被曹大人拉下车痛殴,不甚服气,便破口大骂,各种威胁,然后被打得更惨。他咽不下这口气,一怒之下,便向督察司举报了。
郑平向来怕自己的老父亲,见老父亲都不敢招惹对方,只得压下心头的委屈,向林逸诚恳道歉,并说他当时喝了酒,一时冲动,现在酒也醒了,也后悔了,还请曹大人大人大量,不跟他计较。
林逸静静地听完,说:“既然是误会一场,那我也就松口气了。说实话,曹猛与我私交不错,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挺替他惋惜的,好在既是误会一场,那就再好不过了。”
在149待了多年,林逸也深知证据的重要,绝不给自己留下任何把柄,于是让郑平写了一份详细口供,并签下和解书。为了避免被郑家父子事后贴上“以权压人”的标签,林逸还特地把他们带到黄善文面前,当着黄善文的面,解释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并拿出双方口供,以及几个鬼证口供,递给黄善文。
当着黄善文的面,林逸再一次问郑平,让他不要有心理压力,如实照说就是。如果曹猛的口供有问题,他再把曹猛喊来对质。
郑平也从老父亲嘴里得知曹猛的阴险毒辣,也不敢轻易把人家给得罪死了,毕竟靠山老父亲迟早要去投胎的。
“曹大人的口供没任何问题,一切都是我的问题。是我小题大做了,希望曹大人大人大量,不与我一番见识。”郑平神色谦卑,态度友好。
林逸深深看他一眼,道:“如此,甚好!”
本想事后再告刁状的郑国安,这时候也无计可施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间清醒把这桩案子定性为“误会”。
林逸亲自写下一份处置通知函,还特地递给郑氏父子过目。
“既然小郑先生不再追究曹猛的殴打之过,曹猛亦不再追究小郑先生的误公和撞身之恨,那我就准备结案了。郑先生,还有其他疑问吗?”
“没了,没了。这样就很好。”
林逸再度问一遍,写下最后一个字,又还在末尾处写上一行字“若当事人不满意此次调解,可向监察司申诉,自当无偿提供一切原物凭证,以助查阅。”然后潇洒签下自己大名。
黄善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