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
清冷的黎明里。
一抹高大的身影立在房顶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边的动静,薄唇缓缓勾起。
如此喧闹的场景,即便开了些别的医馆,楚惊帼处理起来,也至少需要大半天。
如果人群中再爆发些别的事宜,她好几日都得耗在这儿。
呵……
医馆门前。
楚惊帼走上前问:“怎么回事?”
众人见到楚惊帼来,瞬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扶苏子安道:“师父,是老婆婆常犯头晕。
钟院使给她检查后,确诊是身体虚弱,让她回家多食补,吃羊肉、狗肉、尽量改善生活等。
可老婆婆要求德医堂发这些食材,说这是钟院使开得方子,就应该给她食材。
两人吵了起来,老婆婆动手拉扯,钟院使不小心将其推翻倒地……”
“你胡说!我只是抓住他的手腕、只是想让他开药而已!
既然说是免银看诊,看出问题就不开药嘛?食材也属于药!
我抓他手臂一下,他竟然就把我掀翻在地。这就是你们的处事之道吗?”
老婆婆大声斥问。
钟薄礼一天一夜没休息,本就心情烦躁,此刻忍不住反驳:
“你才是胡说!明明是你摇晃我,我身子骨都要被你摇散架了!
我轻轻撇开你的手,你就自己碰瓷倒地!”
“哎哟!你们看!你们看看这人哟。
把我推倒在地还不承认,还把所有过错推我身上。这是人嘛!这就是德医堂的处事态度嘛!
哎哟,我不活了!早知道我便不来了!何必受这劳什子的气哟!”
老婆婆边说边坐在地上,不断拍打自己的大腿。
傅云瑾见状,对钟薄礼道:
“钟前院使,你就少说句话吧。”
“跟她道个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还有这么多患者等着,不能再闹下去了。”
众人也无奈地劝说。
钟薄礼大手紧了紧,还要他道歉?
可师父都来了……
师父还冷着脸,很生气的样子。
他只能咬碎了所有的憋屈往肚子里吞,上前一步。
正要开口时……
“不必道歉。”
楚惊帼清冷的声音忽然扬了出来。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楚惊帼身上。
尤其是钟薄礼、也目光微颤地看着楚惊帼。
是他听错了么?师父竟然说不必道歉?
楚惊帼看着他道:“食补食材,怎能和药材相提并论?
这完全是无理无脑、毫无下限。
既然错不在你,你何必道歉?”
清丽的反问声抛来。
钟薄礼眼眶瞬间红了。
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他,宛若他是十恶不赦者。
所有人劝他道歉,劝他忍下憋屈。
可师父竟然对他说,错不在他……
楚惊帼又盯着老婆婆道:
“既然你刚才说我德医堂不会处事、没有王法,不该来这儿受气。
那便请你立即离开!
我德医堂给人治病,但不伺候大爷!”
说完后,目光还清冷地扫向人群:
“包括你们所有人,谁若觉得德医堂在这件事情上态度强硬、处事不公,请立即滚!
我楚惊帼对待医闹、零容忍!”
明明是女子的声音,却卷夹着铿锵有力的威严。
人群中原本还闹哄哄的人群,瞬间寂静了一大半,谁也不敢出声。
德医堂的众人更是满腔感动。
没想到师父不是逼迫他们友好以待、委曲求全,而是强硬地维护他们……
老婆婆却怔了怔,怎么也没想到楚惊帼如此强硬。
愣了片刻后,她嚣张地喊:
“你们看……你们看这德医堂,公然开始赶人了啊!
说免银诊治的是他们,说赶人的也是他们!他们这是把我们老百姓当猴耍嘛!
我们大老远的来,容易吗!”
“你错了。”
楚惊帼忽然道:
“说免银诊治的不是德医堂,而是——永宁王、帝深!”
她的目光毫不顾忌地看向对面的一个屋顶。
所有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看到长天冷月之下,那里真的立着个男人。
男人黑色锦衣,高高在上,身形高大而昂藏。
正是帝深!
众人看到永宁王时,无一不是吓得双腿发软,当即跪下,异口同声地喊:
“参见永宁王!”
只有楚惊帼一瞬不瞬地盯着帝深道:
“说十日免银看诊的人,是永宁王。
你们若有什么意见,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