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海琼州一个临海小村庄的村口大榕树下, 坐着一位三四岁的小男孩。小男孩模样可爱,但衣着普通。精致的小脸蛋晒得有点黑,一双眼睛又黑又亮。
他一边用木棍逗着地上的蚂蚁, 一边盯着村口的路。
有人看到他,皆是会心一笑。再一看守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黑脸大个子,又是好一阵感慨。感慨禇先生娶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竟然还用起了下人。
小渔村不算大,大多数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以打渔为生。空气中弥漫着海货的气味,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出来的气都带着咸味。
“宝弟,你又在等你大姐啊?”有村民笑着和小男孩说话。
小男孩认真点头。
“你大姐这嫁得也太远了,你爹也是的, 怎么不把她嫁到咱们村里,这样你也不用眼巴巴的等她。”
说话的人是认识禇容的,以前禇容父女俩住在这里时,不知多少小伙子明里暗地的想多看她一眼。
小渔村的姑娘也有长相不错的,但像禇容那样的美人并不多见。这说话之人的儿子,以前就是禇容的爱慕者之一。
叫宝弟的小男孩正是禇容的弟弟, 大名禇泰来。
禇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 肚子里的孩子踢得正欢。她当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因为这大名也好,小名也好,一听就是她娘那个取名废取的。她还写信叮嘱过爹, 看来爹没把她说的话当一回事。
这时宝弟眼睛一亮,朝远处的那辆马车跑去。黑脸大汉赶紧跟上自家的小主子, 亦步亦趋像个黑老母鸡。
宝弟人小腿短, 还不肯人抱。
禇容掀开轿帘, 一眼就看到朝自己跑过来的小人儿。不需要别人告诉自己,血缘的指引告诉她,那就是她从未见过面的亲弟弟。
“宝弟!”
“大姐!”
宝弟和她一样,哪怕是没有见过自己的大姐,一看到她就知道这人是自己的姐姐。
禇容一把将他抱起,亲了又亲。
“不错不错,长得像爹。”
“大姐,大姐。”宝弟拼命挣扎,“放我下来。”
他是男子汉了,怎么能让大姐抱。
这时他看到马车里下来一个好看的男人,一个比他娘还要好看的男人,男人手里还牵着一个同样好看的小弟弟。
他上前,像模像样的行礼。
“见过姐夫,包子小外甥。”
包子刚想让他平身,想到母亲的话后也朝他行礼。
“见过舅舅。”
两个小屁孩,一个四岁半,一个不到刚四岁,你来我往地行着礼,看着都觉得好玩。
禇容一手牵一个,“走,我们回家。”
回家的路她熟,哪怕是隔了好几年,小渔村也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她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自己的家在哪里。
沿路碰到人都和她打招呼,一副想上前来说话又不敢的样子。他们不仅是不敢和她套近乎,更不敢看她身边的萧梏。
先前还打趣宝弟的人一看萧梏这样的长相气度,心里的那些酸性早就跑没影了。自家儿子和禇家这姑爷一比,那就是沙子和白雪,根本比不了。
看样子不止是禇先生娶了大户人家的小姐,他家的姑娘也嫁进了大户人家。这父女俩以前瞧着就不是一般人,也难怪会有这样的造化。
“这禇家的姑娘不得了,你看看她嫁的那个男人,长得跟天仙似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比咱们镇上胡员外家的公子看着还要气派。”
“胡员外家的公子算什么,依我看,他比咱们县太爷的公子还要排场。”
“…你还见过县太爷家的公子,少在这里说大话。”
“我说什么大话,那县太爷家的儿子只怕都比不上这禇家的姑爷,说不定是禇家的姑爷是州府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