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容转头, 眼刀子射了过去。
这黑心大白莲还敢说不同意!
明明说好了让他别插手,他倒好, 不帮忙也就算了, 居然还在背地里搞风搞雨兴风作浪,生怕事情不够大。
萧梏人高腿长,没几步就到了她面前。
“孤不同意和离。”
禇容背对着李皇后, 瞪他。
他说不和离就不和离,难道到时候他的后宫都要花红柳绿了, 何必再拖着她这朵昨日小黄花不放。
呵。
男人的劣根性。
李皇后还在,有些话没办法说。
所以禇容只有努力用自己的大眼睛,拼命地瞪着眼前的人。这会儿的功夫,萧梏已从她眼睛里读懂了所有,包括似乎还夹杂着几句骂人的话。
这双眼睛真好看。
不仅好看,还能说话。
“孤不同意和离。”
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更加毋容置疑。
禇容低头,作伤心状, “…我只是不希望到时候成为你的绊脚石,又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和别人…”
这女人还演上了。
明知是假的, 为什么还是让人不太舒服。
“没有那一天,孤说到做到。”
这还差不多。
禇容心说,面上乍见欢喜。
“母后,您听到了吧?太子殿下说他能做到,所以我们一定不会有那一天。儿臣真是太开心了,先前也没想着说出来的, 毕竟是儿臣和太子殿下的私房话, 说出去也怕别人不信, 或是笑话儿臣痴心妄想…”
萧梏眼尾柔和, 这女人怎么又演上了。还说他绿茶,依他看,这女人自己也不遑多让。绿茶配绿茶,他们就是天生的一对。
他抬眸看去,却对上李皇后黯然的眼神。
李皇后对他挤出一抹极淡的笑意,目光中隐有期许和赞扬。
“母后都听到了,日后你若是有违誓言,母后必定为太子妃做证。”
禇容很是意外,仔细一想又觉得似在情理之中。或许正是因为感同身受过,所以大美人婆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母后,有您这句话,儿臣真是太开心了。儿臣三生有幸,才能得遇您这样的婆婆。也正是因为有您这样的母亲,才能教出太子殿下这样敢做敢当言而有信的正人君子。”
“好听的话少说,本宫不爱听。”
禇容赶紧闭嘴,将一肚子的彩虹屁憋了回去。
好吧。
说多不如做多。
这么看来,大美人婆婆虽然长得像天仙,行为举止也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但这思想上可太接地气了。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以后一定少说多做。”
孺子可教。
这孩子便是说一些谄媚的话,听着其实也不讨厌。
李皇后如是想着,又想到了过去的自己。当年她还很年轻,性子也比现在活泼许多,只是她可没有这样的幸运。因为已故的太后对她颇多不满意,尤其是某一次臣子们上折请陛下纳妃时,陛下大发雷霆之后。
那次太后将她召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责怪她不够大度,勒令她赶紧张罗给陛下纳妃。哪怕陛下是自己不愿意,太后依然认为是她吹的枕头风。
她委屈,她难过,也不解。
虽然她知道女子当贤良以示人,宽厚以容人,不能一己之私独着丈夫的宠爱不放。但是她想着只要陛下还守着自己的承诺,她就绝不退让。
事实证明,男人的承诺或许会记得,但可能会有不得已不遵循的苦衷。哪怕是宫中没有庶出的皇子,哪怕是妃嫔也仅有那么三五个,她还是日夜被膈应得难受。
这种难受没法对旁人提及,唯有她自己知道。
陛下没有做到的事,她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做到。好似只有这样她才能证明自己当年的执着没有错,才能无声地谴责陛下违背诺言的行径。
她看着那一对璧人般的佳儿佳媳,神色缓了缓。
“你退下吧,梏儿留下。”
禇容立马起身,赶紧告退。
她一回到东宫,先是喝了茶,然后又垫了两块点心。
约摸是等了半个时辰左右,萧梏终于回来了。那一身的明黄尊荣至上,金冠玉带矜贵无双,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