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郅看着她, 严厉的目光中除了打量再无其它。
这就是那个孩子。
长得和他不像,也不像其母赵琳琅,听说是像了已故的先皇后。
他从阴影中出来, 使得禇容可以看见他全貌。比之方才他的五官显得越发深刻,眉宇间都带着化不去的凌厉。
“你可知我是谁?”他问。
禇容装作一脸害怕和茫然的样子,颤着声问道:“你, 你是谁?你为什么把我掳到这里?我告诉你, 我娘是长公主殿下, 你快把我放了!”
袁郅皱眉, 不是说这孽障聪慧过人吗?怎生瞧着如此之胆小愚蠢。这般上不了台面的样子,还真是半点也不像赵琳琅。
“你还不快把我放了!”禇容色厉内荏, 一副害怕至极又不忘以势压人的做派。“你要是敢动我一下, 我娘不会放过你的!”
“你娘…她正值新婚, 怎会管你的死活?”
“我娘不会不管我的死活?当年我被掳走,她为了我与越国苦战多年, 试问天下哪个母亲能做到这个地步?”说到这里, 禇容捂着脸哭了起来。“我再也不想被掳了, 我再也不想流落在外。我好怕,我怎么喊都没有人救我!”
袁郅深吸一口气,撇弃心里那一丝丝愧疚。大丈夫成大事不拘小节, 这个孽障身为他的女儿, 难道不应该为他们袁家的大业牺牲吗?
日后他大业有成, 一定不会亏待她们的。
禇容已经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那个刘嬷嬷也不知是受到谁的指使,不仅骗了我, 还逼得我跳河, 最后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人取代了我。他们说…刘嬷嬷是我生父的人, 她是听我生父的命令…我不信,那可是我的父亲啊,他怎么可能那么对我!”
袁郅额头青筋直跳,脸色难看至极。刘氏这些年对他还算忠心,他念在这份忠心上让对方得了一个痛快。
但忠心是忠心,却不能掩盖其办事不利的事实。如果不是刘氏露了形迹,他何至于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孽障,难道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禇容当然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那个抓我的人,好像是我父亲的属下。所有人都说我父亲没有死…我不信!他如果没有死,为什么要装死?若是他真的没死,为什么这些年眼睁看着我母亲为了他征战沙场,为了他与越国拼得你死我活,落下了一身的伤病。他又怎么会不管我,任由我流落在外吃尽苦头。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狠心么。
千秋大业原本就应该铺满尸山肉骨,帝王之路更是血流成河,他身为大邺皇室的后人,为了祖宗的基业只能抛弃儿女情长。
赵琳琅同样身为皇族,保家卫国是她应有的使命,何以见得是为了他。还有这个孽障,既是他的女儿,理应为他所用。
他心里的那丝愧疚渐散,眼底慢慢泛起冷意。
禇容哭着得直打嗝,“你…你是不是我父亲的属下,你告诉他,我要见他!他不能这么对我,我问问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就是你父亲。”
“什么?”禇容放开手,满是泪水的脸尽是震惊。“你说什么?你…你是我父亲?”
“是。”
禇容似是不信,嘴里喃喃着不可能。
“你…真是我父亲?”
袁郅已有些不耐烦,这个孽障比他想象的要蠢,他在考虑有没有拉拢的必要。毕竟蠢货容易误事,他可不愿意浪费口舌。
他在估量时,禇容看似已经慢慢接受事实。
“你…是我父亲,那你…你让人把我接来,是不是想见一见我,看看我长得什么模样?”
“你是我女儿,理应在我身边。”
父女相聚,天经地义。
哪怕明知他的手段有多卑鄙,日后真论起来他掳走自己这事却是理所应当,毕竟谁也不能说一个当父亲的接走自己的女儿是错。
禇容心下暗呸一声,为这个渣男的脸皮之厚感到恶心。
顶着这样一张端正严肃的脸,怪不得当年能骗过那么多人。如果不是早知他的真面目,谁也不会想到他居然是一个无耻小人。
“父亲,父亲,你真的是来接我了吗?我就知道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