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越国再次战败,凉国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许是交战多年,彼此都伤亡惨重粮草吃紧,这才有了再一次议和。此次议和与以往不一样,越国明显诚心许多,送来一国储君为质就是最好的证明,但这并不代表越国上下已经彻底臣服。
如果越国会轻易服软,便不会有这么多年的你死我活,所以禇容以为萧桓哪怕体弱,哪怕不是将帅之才,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羞辱。
果然,她很快听到萧桓开口,声音极为好听。
“大皇子盛情,孤心领了。孤是残喘之体,岂能害了旁人。”
“太子殿下这般推脱,难道你们越国并不是诚心求和?”
“孤已入凉国为质,此乃最大的诚意。”
“不够。本王以为若太子殿下愿意娶我凉国女子为妻,甘愿成为我凉国女婿,才是最大的诚意。否则本王很难相信你们越国是真心求和,少不得要派遣边关将士前去打探一番。”
褚容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算是明白赵珣的用意。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败国质子,哪怕是身为一国储君,哪怕是才名遍天下,原来也这么没有尊严。
她不是英雄,救不了落难的美人。
一阵沉默,萧桓再无言语。
他这是同意了?
不能吧。
她如今这副尊荣别说是上台面,便是落在流民堆里都是最磕碜的一个。堂堂一国太子被强塞她这样一女人,是不是太可怜了?
她故意抬头,好让萧太子看清她的模样。
萧太子的眼神……
那样的平静而悲悯,让她自惭形秽。
城墙上的风似乎都沉重了许多,夹杂着远方狂怒的黄沙和尘土,呜咽着泣诉着不知在为谁悲鸣。
赵珣吁出一口浊气,萧桓再是皮相惑人,再是高贵又如何,既然入了凉国为质,还不得由着他揉圆搓扁。
可惜不能杀。
他临近女墙,手势一起,底下的嘈杂声顿止。
“今日越国太子抵达我凉国为客,因仰慕我凉国繁华昌盛无以言表,愿与我凉国结秦晋之好,娶我凉国女子为妻。”
褚容被拎了过去,如同待宰的弱鸡,一张丑脸腆露在众人面前。即便底下的百姓有的看不真切,却也能从她的衣着状态上判断她的粗鄙。
赵珣字字掷地有声,“萧太子对此女一见钟情,实乃天赐良缘。”
人群一阵骚动,皆是一头雾水。
褚容心虚得紧,天下学子仰慕萧太子者众多,赵珣这么做不怕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吗?
赵珣厉目在人群中扫过,定在那白衣纤丽的女子身上。
女子眼神悲切,喃喃道:“大皇兄怎么能这样?他明知道…他一定是故意的,他这么做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不,不可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太子殿下受辱,我要见大皇兄,我要求他收回成命。”
此女正是清阳郡主。
赵珣的未婚妻。
她身边的丫头拉住她,“郡主,您不能去。您此时去求大殿下,恐怕更会激怒于他。他若是恼了怒了,怕是要几倍还给萧太子。”
“那…那我该怎么办?难道任由太子殿下受此大辱吗?”
“大殿下当众昭告,覆水已经难收。您这时再去相求,大殿下为了自己的颜面也不会出尔反尔。”
“…都怪我,我就是一个罪人。都是我的错,若是没有我,母亲也不会征战多年,落得一身的伤病。如果不是我,大皇兄也不会如此羞辱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如雪如玉般的人物,被人轻贱至此,该是何等难过。”
清阳郡主身形轻晃,被身边的丫头扶住。
她悲痛地望向城墙,满目的苦楚。
“我…我这就去求皇舅舅。”
*
城墙上。
赵珣已经放开褚容,将她扔在萧桓的脚边。
“太子殿下,今日本王当着东原城百姓的面为你做媒,这女人以后就是你的太子妃了。”
语气嚣张至极。
地砖的冷硬让禇容倒吸凉气,心里暗骂赵珣不懂怜香惜玉。还做媒?还太子妃?有这样给人保媒的吗?
他怎么不直接给萧太子配一桩冥婚!
萧桓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任风吹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