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璋逗弄着摇篮里的儿子,眼里心里都是欢喜至极。
孩子刚刚满月,轮廓不甚明朗,却依稀可以看出陈家人的模样。
也不知是不是他梦里那个孩子,与他梦里算起来,这个孩子却是早了两年到来。
起初之时,各处颠沛流离,杨诗悦中途也滑胎落了一个孩子,也不知这个是不是滑胎落的那个。
杨诗悦半靠在床上,目光似水的看着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好了,你别逗他了,再逗夜里就该睡不着了。”
杨诗悦柔声道:“方才我瞧着好像是夫人那边丫鬟过来了,兴许是夫人找你有事,你还是先过去看看吧!”
说起李氏,陈玉璋不由眉心一皱。
李氏一直没有身孕,又给他抬了一房妾室进来,还是毫无动静。
这一天天的,不是拜菩萨,就是到处找偏房,弄得陈玉璋很是头大。
陈玉璋离开之后,费嬷嬷提着食盒进来低声道:“我瞧着,今儿那边又换药方了!”
杨诗悦懒懒道:“你理她作甚,不中用便是不中用,喝再多的药汤子也无济于事!”
这半年来,陈玉珪不知是转性了还是怎的,听说与人合伙做了什么生意,竟是一次也没来找过她。
她这心慢慢安
稳下来,一心只想养胎生下孩子,好在天随人愿,一举得男,让她后半辈子有了着落。
如今陈玉璋一门心思都在儿子身上,倒是对李氏和她抬进门的妾室没多少心思,这让杨诗悦心中安定不少。
陈玉璋到了李氏院子,就见李氏正在对两个小丫鬟发火。
陈玉璋心中有些诧异,要知道李氏人前向来是温和大度有礼的,极少这么大动肝火的。
陈玉璋上前柔声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如何就这么大火气!”
李氏平息了一下心底怒火,这才轻声对陈玉璋道:“夫君,五丈原边上的白渡被人给夺了!”
陈玉璋闻言,眼前一黑,险些没站稳:“你说什么?什么被夺?”
李氏低声解释道:“五丈原的白渡县被长陵王妃给夺了,三日前就已经攻占了城池,里面的县令带人开城投降,竟是没费一兵一卒便占领了!”
“被谁夺了去?”
“长陵王妃!”
陈玉璋身子一软,跌坐在一旁的软椅之上。
自打去年噩梦惊醒之后,他就落下了心悸的毛病,如今一听说白渡失守,顿时觉得心中绞痛。
李氏见他神色不对,慌忙吩咐丫鬟:“速速去请大夫,过来与夫君瞧瞧,想是旧疾复发了!”
陈玉璋昏昏沉沉,似又看到猪圈里的荆梨,满是恶毒笑着对他道:“陈玉璋,没有我,你所有一切都会落空的!哈哈哈!”
那刺耳的笑声,一直在陈玉璋的脑子里乱蹿,让他整个人都要炸了一般。
“夫君、夫君!”李氏焦急的呼唤,却见陈玉璋紧咬牙关,脸色苍白,神情一片狰狞难受。
大夫取出长长的银针:“夫人,大人怕是梦魇着了,须得将他唤醒,否则神伤太过,不是好事!”
“那就赶紧给扎呀!”李氏催促道。
大夫给扎了针,缓了好一阵,陈玉璋才满脸惊恐醒过来。
陈玉璋如脱水的鱼一般大口喘着粗气,眼里是惊魂未定,额际全是汗珠。
李氏给他擦着汗水:“夫君,这是怎么了?”
“可是做了什么噩梦?”
一旁伺候的妾室,急忙递过水杯。
陈玉璋就着妾室的手,一连喝了几口水,这才缓过劲来问李氏:“消息是什么时候送来的?为何我竟是不知道?”
李氏眼神有些闪烁:“白渡失守太快,城里竟是半点讯息都未传出,还是家里一个亲信冒死逃出,送过来的消息!”
陈玉璋闻言盯着李氏看了许久,看得李氏心有不安,这才垂眸道:“辛苦夫人
了!”
说着便要起身,召集幕僚商量白渡之事。
李氏急道:“夫君,你身子还未大好,这般.....”
陈玉璋摆摆手道:“无碍!”
听闻消息的陈玉珪,正坐在院里和方大河喝酒。
“消息过来,却是李家先收到,我这个弟弟竟是半点风声都不曾听闻。”
陈玉珪摇头道:“看样子,这李家分明有些不信我这个傻弟弟啊!”
方大河给陈玉珪倒了一杯酒:“李家本就是大族,若非将军手下信徒众多,又如何舍得将闺女给嫁过来?”
“如今天下大乱,李家又何尝不想分杯羹,哪里会想着只是为旁人做嫁衣呢!”
陈玉珪与方大河举杯:“大河兄弟说话,一直都是这么直中人心!”
两人正喝着酒,就有人来请方大河:“方大人,将军请您过去,有事相商!”
陈玉珪一口饮下杯中酒:“去吧,好生与我二弟分忧,将来陈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