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大伯一听这话,彻底蔫了。
啥意思?他挨了一顿打,婆娘嘴都被抽烂了,回头却还问他们为啥诬告?
当下心中一片冰凉,那死丫头如今位高权重,这些人估计都得看她脸色行事,也不知宋大人与那魏大人,能不能保住他们夫妻一条命。
宋定明上前怒斥:“陈大人,你这是什么道理,苦主在这里,你不去传唤凶手,反而要先审问苦主!”
“莫不是你惧怕那妖女的权势,想要借机与她卖好?”
陈大人一拍惊堂木,对宋定明道:“宋大人,你既是朝中之人,便当知道公堂审理之事。”
“这二人进来就说要状告王妃娘娘,一无状纸,二无证据,三无证人,不是诬告又是什么?”
陈大人说完又看着宋定明道:“宋大人,本官还想问问你,这么上蹿下跳的,莫不是你有意要陷害王妃不成!”
宋定明勃然不怒:“我与她无冤无仇,何至于要陷害她,不过看这二人孤苦无依,这才动了恻念,想要助他们一臂之力罢了。”
“呵!”陈大人一声轻笑,却是不再与宋定明计较,同朝多年,他自是知道这人都有些什么毛病的。
“要啥没啥,我再把王妃请来,给我自己落一鼻子
灰?”陈大人漫不经心道:“宋大人,你说我要多蠢,才会这么给自己找没趣!”
宋定明一滞,随即道:“怎会没证据,这两人都是她的至亲,若是没有真凭实据,也不会冒着皮肉之苦,来状告当朝王妃了!”
陈大人这才唤人过来:“老罗,你亲自带人去王府,请王妃娘娘过来一趟!”
宋定明憋着一肚子火,这人都打成这样了,这会才说去请王妃过来,这老狐狸不过是想给那妖女邀功罢了。
罗通判很快就将荆梨给请了过来。
荆梨进来,就见荆大伯恶狠狠盯着自己,那脸上满是汗珠,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大热天给热的,就那么趴在地上苟延残喘。
孙氏呜呜叫着,似在咒骂荆梨,偏又吐字不清说不出话来。
她下半边脸都坏掉了,看不到一丝好的地方。
荆梨不解道:“陈大人,这是怎的了?”
“我大伯和阿奶一家,不是已经拿银子走了么?”
宋定明大怒:“妖女,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明明就是你不容亲祖母,暗地里下了狠手,这会却还在这里装糊涂!”
荆梨回头眯眼看着宋定明:“宋大人,你站在这里,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是审讯的
执行官?”
“还是苦主的家属?”
“还是朝廷给了什么旨意,让你来这里质问我?”
一连串的问话,让宋定明语塞,他站在这里,确实没一个立场。
“藐视皇室中人,对一品王妃大不敬,敢问陈大人,该当何罪?”荆梨不带半分客气问陈大人。
她实在烦透了,似宋定明、魏大学士这样上蹿下跳的人,别的本事没有就会恶心人。
陈大人立即回道:“按当朝律令,其罪当斩!”
澹台家的皇室,可不是什么好人,对于不敬皇室之人,不知颁布了多少条法例,似宋定明这般的,杀全家都不为过。
宋定明一时手脚无措,先帝带着魏王等人逃到了蜀中。
长陵王带兵出征北地。
陈留王与河间王的暴行,他没见过。
险些忘记了,这澹台家皇室中人,哪有一个好相与的。
眼见就有衙役上前,要将宋定明给下狱定罪。
荆大伯急中生智道:“不能,宋大人是我们请来的讼师,他如何没立场站在这里了?”
此言一出,陈大人和荆梨都是有些愕然。
荆大伯还在沾沾自喜,就看到宋定明如同吃屎一般的表情,顿时心中不解,这人是怎么回
事,自己这般帮他,似乎还半点都不领情。
宋定明自然是不想领他这个情的。
要知道自古以来,不管是官还是民,对讼师都没好感的,那就是招摇撞骗,两头骗吃喝的搅屎棍。
讼师作为一个下九流的存在,荆大伯这么说,宋定明觉得自己名声大损,只怕这辈子都洗不清这个污名了。
只是这当口,他要不接受荆大伯这个说法,这妖女怕是真的会将他给处死,半点不会给他留情面的。
宋定明不得不接受了讼师这个名头,硬着头皮帮荆大伯一家伸冤。
荆梨淡淡笑道:“哦,想不到宋大人居然还有兼职,也不知是家里困难,还是兴趣爱好啊?”
“耿将军,咱们王爷对下属官员的福利俸禄很低吗?”
“低到养不活家人,要出来兼职做讼师了?”
耿祺回道:“王爷虽是对人严厉,可对下属官员却是再厚道不过了,治下官员的俸禄银子,都是别地方没有的!”
“不过除此之外,王爷也容不得有人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