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娘骂到最后,在荆梨的深深注视之下,就有些骂不出口了。
她再无知,也知道眼前女子不一般,不是他们这种小老百姓可以轻易得罪的。
“说说看!黄四娘是如何不守妇道的?”荆梨冷声问道。
那魏家妇人即刻挑出来道:“她与城中的高屠户早年就私相授受有来往,如今又借着去城里的机会,与人眉来眼去的,当谁不知道呢?”
“我问你了吗?”荆梨看着那妇人道:“堵嘴!”
当下就要亲兵过来,都没去找什么抹布帕子之类的,直接就从塘边扯了几把水草,胡乱搪做一团,就给那妇人塞进口中。
见亲兵如此粗暴行事,围观乡民也是有些怕了,他们自己在村里如何处置人不当一回事,可乡下人天然就对着些兵卫有着恐惧。
当下就有一个年轻男子冲了出来,直直跪在荆梨跟前:“王妃娘娘,家母无知冒犯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你又是谁?”荆梨蹙眉道。
男子讷讷道:“我....我是黄四娘的前夫,魏昌。”
“想来你是早早就来了,方才为何不见你,如今见你母亲有难你才出来?”
魏昌神色忐忑:“娘娘,黄四娘
,她...她不孝公婆,不敬夫君,又与人又私,本就是不守妇道,沉塘也是应该的!”
荆梨越听越来火:“黄四娘,你来与我好好说一说,都说你不守妇道,不孝公婆,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四娘跪在荆梨面前哀声道:“娘娘,我十五入的魏家门,当时他魏家也不过是个乡下人家,是城里魏大学士的远亲!”
“自入了她魏家门之后,四更天便要起来打扫、喂鸡鸭、弄猪草,早早备好早饭伺候婆母起床。”
“夫君要读书,白日里地里庄稼全是我一人打理,每日忙到深更半夜,还得点着烛火纺线,便是如此,婆母尚且觉得我费了灯油!”
“便是身怀六甲,也照样如此,此事周围邻居无人不知,娘娘一问便知!”
荆梨眼神凌厉看着魏昌:“黄四娘此言可有假?”
魏昌支支吾吾道:“乡下妇人,皆是如此!”
他那老娘兀自呜呜叫着,只是嘴被堵上难以出声,想来是心中极为不服气的。
荆梨继续问道:“这里可有熟知黄四娘为人的,出来与我说说,这事是真还是假?”
当下便有妇人出来对荆梨道:“回王妃娘娘的话,我娘家与魏家相邻,
黄四娘方才不曾说谎,确实数年如一日这般操持家务!”
荆梨盯着魏昌:“如此不孝公婆,从何说起?”
魏昌眼神躲避不敢与之相对。
荆梨一声嗤笑又问黄族长:“如此便是不孝,何谓孝顺?”
黄族长目光扫过黄四娘家人,许久一声叹道:“魏家人屡屡过来闹事,说是黄四娘不敬公婆,于我黄氏族人名声有碍,这才.....”
荆梨了然:“所以,都不用去过问,只要魏家这个做婆家的,和黄家这个做娘家的一口咬定,黄四娘人品不好,便是铁证了么?”
“接着说,何谓不敬夫君?”
黄四娘死死盯着魏昌,看得魏昌一阵头皮发麻,这才耻笑道:“小女于冬月里出生,孩子出生后的第二天,婆母便在院里哭闹,说我借口生了孩子,在房里躲懒不做事,这是挨着几家都有所闻。”
“隔壁的陈大娘还曾过来劝说,刚生产过是妇人,哪有第二天就下地干活的!”
“这位魏家婆母是如何骂我的,说我生的是赔钱货,有什么资格做月子,魏昌,你当时就在屋里,这事是不是真的?”
魏昌不敢抬头,满面通红不敢说话。
黄老娘却是气咻
咻道:“你生了个赔钱货,本就有愧魏家,难道不是这个理吗?”
“堵嘴!”荆梨见这妇人如此,都懒得跟她废话了,亲卫驾轻就熟的抓起一把水草给塞嘴里,看得围观人群一阵心惊胆战。
黄四娘冷眼看着自己亲娘,继续道:“数九寒天,刚生完孩子的我,便要去打井水,与他母子浆洗衣物,还不得烧热水!”
“身子因此落了病根,一直不见好,也就不再有孕。”
“婆母见天张罗要给夫君纳妾,无奈家中银钱窘迫,压根就买不起婢子!”
“后来,魏大学士一家回来了,魏昌借此攀附上了魏家,讨了一个魏家的婢女,那婢子又给他生了个儿子,自此便要我以妻为妾,给那婢子挪位置!”
“我受不了这般苦楚,这才与他和离!”
荆梨看着魏昌嗤笑:“想来以魏家这个读书人家,你若是要和离自是不愿意的,你是如何让他们甘愿和离的?”
黄四娘恨恨道:“那婢子是贱籍,我见过她的卖身契,魏家姑娘所出的什么妇德,便有一条贱籍之人不堪为妻。”
“我告诉魏昌,他要是不和离,我便要去问问魏家大姑娘,她所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