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一页纸放到桌面上,桌上几个老人家呼吸有些沉重,却没人敢拿起来,
最后还是苏氏开口道:“他舅舅,你也算是咱自己人,咱都是乡下人懂的不多,就劳您给帮忙看看!”
荆老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是呢,他舅舅,你是见过世面的,你给帮着看看,这都是啥?”
让几个大半辈子都在地里刨食的庄稼人,去看皇室里的弯弯绕绕,他们怕是把自己给卖了,还得帮着人家数钱。
被荆家老少盯着的白长河,顶着压力双手拿起那一张纸来,入目一看,脸上随即就有些沉重了。
荆家老少心里更是没底了,这到底是写了啥?咋白将军看着气氛这么凝重。
白长河看完之后,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才很是郑重的跟几位老人家道:“长陵王殿下用心至此,也是咱们家姑娘的福分了!”
白长河拿着那页纸对众人道:“里面没写旁的,就是王爷一个承诺,这一生不管有无子嗣,终身都不会纳妾,但凡殿下能够触及的地方,姑娘都可以说了算!”
这话出口,荆家人俱皆惊愕,要知道子嗣是何等大事,长陵王居然敢下这般承诺。
荆老爷子颤抖着接过那一封承诺书,揉了揉眼睛,生怕自
己看错,小心谨慎的看了一遍之后,又交给了苏氏。
苏氏这一年多一直在学习,写字写得不大好,可认字却是没有问题的。
苏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难以置信道:“老王爷,恕民妇愚钝,皇室中人娶亲都会这般给人下保证的么?”
实在是澹台凛这承诺书太过震撼,让苏氏都想不通,何至于让一个男子,还是身居高位的王爷,做出如此承诺。
安阳王依然笑的和气:“夫人说笑了,皇室如何,想来我不说,大家也是知道的,再说那些贴金的话,难免叫人笑话!”
“老夫七十有余,历经三朝,也算是见惯了风雨,到这一代,皇室之中多有不肖之辈,如长陵王这般的,说是凤毛麟角都不为过。”
“其他皇子皇孙,要么是联姻,要么是圣上指婚,又怎会如长陵王这般,先谴人过来与家中长辈通气,得到认可之后,才敢过来提亲呢!”
荆家人听完这话之后,各自心里琢磨开了。
荆老爷子心说,就你们那狗皇帝,还指婚?估计阎王爷帮忙扯的红线,都比他指的婚靠谱!
葛老太嘴角微抿,心中却是有些小得意的,瞧咱当初是咋说的,咱家这姑娘就是皇子皇孙都配得。
这不真
给招来了个王爷,还是位高权重,办事嘎嘎的真王爷。
范老婆子心里直嘀咕,哎呀妈呀!这辈子居然还能有个王爷孙女婿,可别说阿梨不是她家亲孙女,如今可都是一大家子了。
这以后天下安定之后,这要不要回老家去,把祖宗坟茔给修整一下呢。
毕竟家里人这么出息,那也得给底下老祖宗交代一声,让他们在下头也跟着风光风光啊!
苏氏心里不知该说啥了,一直担心闺女嫁不出去,无人敢娶。
这下可好了,有人敢娶,还来了这么一尊大神。
话说小霍这孩子,也没啥不好啊,就是这身份贵重了一些,没办法像其他女婿一样对待啊!
安阳王见众人神色各异,看着没有先前那么抵触了,又跟着加了一把火:“老夫过来之前,王爷可再三交代了,不管如何,都得看姑娘的意思。”
“所以,您几位要不回头问问姑娘的意思?”
荆老爷子率先回神:“谢老王爷体谅,也替我们谢谢长陵王对咱家孩子的尊重,这事且容我们先商议商议?”
安阳王自然是一口应下:“我瞧着今日府上有些繁忙,老夫就不跟着添乱了,您几位先忙着,老夫就先行告辞了!”
众人将老王
爷给送到了村口,见白长河那意思要走,苏氏急忙叫住他,有些难为情道:“他舅舅,这家里事多,您能不能多留一下?”
一家人敢打敢杀,可这往上,是真没啥见识,也没个商量的人。
白长河还没说话,安阳王倒是发话了:“白将军,这都不是外人,我自个儿回去就是,你这也是过来走亲戚,就且多陪陪孩子吧!”
送走安阳王之后,一家人也没那心思杀马了,荆老爷子草草安排一番,一家人连着白长河,一起坐在议事厅里,就着亲事问题展开了讨论。
范老婆子抹了把虚汗,朝着葛老太道:“艾玛,老妹子,你掐我一把,我咋觉得这人晕乎乎的,都分不清刚是在做梦,还是真的了?”
葛老太真就掐了范老婆子大腿一把,疼的范老婆子直抽冷气:“老妹子,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葛老太吁了一口气道:“我也有些恍惚啊,可不得掐大劲感觉一下!”
范老婆子心下嘀咕:“那你咋不掐自个儿呢?”
荆老爷子敲着烟袋锅子,皱眉问白长河:“他舅舅,这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