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河等人一见杨诗悦,纷纷露出不悦之态。
都是这个女人,若不是她,向来英明的将军,又怎么会跟王大胜翻脸,以至于闹到如今的地步。
“姑娘,这是前方军事商议,你一个女子,不合适在这里参与!”当即就有副将不客气道。
还有人阴阳怪气道:“姑娘不愿意撤兵,是在担心你那位公主母亲吗?”
杨诗悦忍着心中怒火道:“澹台凛不可能这般活着回来,羯族人在红河一带占据有利地形,何况还是王庭所在之地,长陵王再是厉害,岂能那么轻易脱身?”
南边有消息传来,说是澹台凛掉落红河生死不明。
结合前世记忆,杨诗悦觉得澹台凛死亡是必然的事,有些事情虽然改变了,可有的事情却是如何也不会改变的。
他作战的地点依然是红河,依然掉落红河,对战的也是石福山,那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方大河面色不虞道:“我亲自过去查证了,确实是长陵王的军队无疑,试问,若是长陵王已死,如今又是谁带兵前来增援呢?”
旁边的副将阴阳怪气道:“姑娘莫不是神算,方千户亲自查看过了是长陵王的军队,姑娘居然还以为长陵王已死,恕在下不明白,姑娘何以如此笃定长陵王已死?”
这话一出口,就是陈玉璋都不免疑惑看着杨诗悦,心中也是有些疑虑,确实有好些事情,被杨诗悦所言料中,可长陵王这事,远在千里之外,她为什么非要说澹台凛已死呢?
杨诗悦脸色煞白,她要怎么跟他们解释,她是重生一世的人,这话要是出口,怕不等其他人反应,陈玉璋就得杀了她吧!
可上一世澹台凛明明就已经死了呀!
陈玉璋看了眼杨诗悦,沉默片刻之后终于下定决心道:“撤吧!”
方大河劝道:“将军,咱们有人有粮,必然是可以卷土重来的!”
杨诗悦欲言又止,被陈玉璋给打断了:“阿悦,我赌不起也输不起,身后都是邺城跟着出来的兄弟家眷。”
“他们跟着我踏上了这条不归路,我就不可能放任不管!”
“长陵王是真死还是假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不能把我的主力,押在这里赌一个不确定的结局!”
这边刚一下达命令,后方就已经闹哄哄的开始收拾行装了。
前方攻城的人一听说后方的人撤了,也无心再攻打了。
陈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让他们在前面轮番牺牲,他却带着家人要逃走?
白长河与桓渊站在城楼之上,看着下面闹哄哄的一切目瞪口呆:“这是要逃走?”
这算什么?
三日前才开始攻城,连城墙边都还没摸到,这就要撤了?
而且还是连夜撤,陈玉璋这白莲军的三把手到底是怎么来的?
怎么行事看着如此儿戏呢!
陈玉璋将他邺城的主力全都给带了出来,这里面还有好多部将的家眷,以及那些追随他的信徒百姓,这一撤军,自然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直到五更时分,主力部队才勉强算是撤离完毕,大军浩浩荡荡向着东面前进。
然而后面善后的小部分拔营还未完毕,就远远见着长陵王的大旗往这边狂啸而至,打头那个身形昂长带着黑金面具的,不是长陵王又是谁?
惊得那一众兵士都来不及打包行李,哭爹喊娘就朝着主力部队追了过去。
仓皇逃到东面云宝山下的陈玉璋,一听真是澹台凛回来,顿时大惊失色:“你确定没看错?”
“来人真是长陵王?”
那副将哭着道:“将军,我真没看错,我原来在南阳王的军队,当时远远见过一面,我的确信没有看错!”
和陈玉璋不同的是,身边诸将都是一副庆幸的模样,得亏没听杨诗悦的死磕,不然这会就是再生两条腿也来不及了。
杨诗悦摇摇欲坠,勉力站直身子,这一切怎么都变得不一样了,澹台凛这个决定陈玉璋是否能取得天下的人,居然还活着。
而且还生龙活虎的追来了,这一切和前世截然不同了。
那陈玉璋还能如前世那般登上高位吗?
这一刻,杨诗悦心中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
她如今失去了郡主的身份,脸上又留了印记,若是陈玉璋不能取得高位,那她众叛亲离牺牲一切为的是什么?
方大河不屑的看了一眼杨诗悦:“将军,咱们赶快进山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对对!将军!长陵王骁勇善战,又带着主力部队,咱们不是他的对手,赶紧走吧!”
这些部将一个个都无心恋战,身后跟着家人与多年积累下来的财富,任谁这会也不想回头跟长陵王对上。
“走吧!”陈玉璋仰头一声长叹,无奈扎进茫茫的大山之中。
然而让他抓狂的是,澹台凛居然已经先一步在这山里布下了陷井。
山路崎岖艰难,本就不易行走,又带着一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