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中裕见主子半晌没动静,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可是这东西有问题?”
他跟随长陵王数年,很少见主子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澹台凛摩挲着盒子,里面是一封信、一张处方还有一颗小药丸。
信是荆梨交代关于处方和药丸的,怀璧其罪,若是贸然拿出这样的药方,必然会引起人的注意,所以她托霍深给帮忙妥善公之于众。
药丸是给霍深的,那是以糖丸形似制出的生化药丸,外出遇到尸毒之类,来不及治疗时,用来化解毒气保性命的。
这药丸荆梨只有三颗,也不知道对鼠疫有没有效果,本着怕霍深有个万一的情况下,给霍深捎带了一颗。
澹台凛看完信又拿起药方来:“你去找沈大夫,让他研究一下,看看这方子是否可行!”
陈中裕刚要准备出去,又有人匆匆来报:“王爷,耿侍卫回来了,在安溪县郊外的一处山上。”
“他带出去的人都感染了瘟疫,耿侍卫因救手下部属,受伤又感染,如今正是病的厉害,怕是....”
报信的人不敢再说下去了,耿祺是最早跟着长陵王的,人都说长陵王性情阴郁暴戾,可手下人却知道,他对手下部众是极为看重的。
要不然十万大军也不会诚服于他,诸位将领面对各方拉拢,丝毫不为所动。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陈中裕也暂缓了脚步,书房一时安静无比。
澹台凛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盒子,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陈中裕准备离开的时候,澹台凛才开口道:“你把这颗药丸拿去给耿祺,让沈大夫不用去找人试验了,直接给耿祺他们喝下去。”
“若是情况好转,即刻来报!”
澹台凛将那药瓶递给陈中裕之时,陈中裕分明瞧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长陵王,有那么几分不舍。
等陈中裕两人出去之后,澹台凛才拿起窗边的水壶,慢悠悠的给窗台上的兰花浇水。
“你既是希望给这天下苍生一个活路,本王就姑且一试吧!”
兰花在阳光下娇蕊绽放,花香袭人。
“辟瘟驱毒饮!这是哪儿来的?”沈大夫愕然看着手里的药方,充满红血丝的眼里渐渐有了光。
陈中裕不耐道:“您别管这是哪儿来的,王爷给的自然是好的,您要是觉得没问题,赶紧熬了给人喝下去吧!”
说着又将药丸递给沈大夫:“喏,王爷说了,你让人拿个长棍给递进去,让耿侍卫先服用!”
沈大夫刚得了药方,不免又对这药丸起了兴致,想要研究研究。
陈中裕看出他的心思:“我劝你赶紧给耿祺服用,这东西精贵的很,就此一颗,王爷自己都没舍得,就为了给耿侍卫救命的,你别耽误了,回头出事,王爷那头可不好交代!”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这药丸分明是荆姑娘给主子的,主子逼于无奈给了耿祺,心里指定是不舒服的,别回头耽误了,还没把人给治好,估计就连自己也讨不了好。
沈大夫不敢再耽搁,当即就亲自将药丸给递了过去。
耿祺强撑着身子将药丸接了过去,就着温水服下,而后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耿祺睡下之后,沈大夫又带着几个徒弟,紧锣密鼓的将药汤给熬了出来,给耿祺一行其他人喝下去。
“耿祺吃了药丸,那药汤还喝不喝?”陈中裕问沈大夫。
“先看看吧,等耿大人醒过来,看看情况如何再决定。”沈大夫也拿不准,主要不知道那药丸到底有什么效果,害怕和药汤相冲。
荆梨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主要那药丸是给霍深救急用的,她压根不知晓还有这种事。
陈中裕不敢离开,和沈大夫一起守着耿祺等人。
半夜时,就听到耿祺叫唤要水。
陈中裕清醒过来急忙道:“不能给水,王爷特地交代了,这药丸吃下去,十二时辰内都不可以喝水吃东西,要等到时辰过后才可以。”
里面照顾耿祺的手下传话过来:“将军,耿大人真的很难受啊,浑身滚烫,满身大汗好似水里捞出一般,这不给水真能行吗?”
沈大夫也醒了过来:“既是说先别给水,那就忍一忍吧,难受总比没了命要强!”
沈大夫心中所想的是,既然这药丸是给方子的高人所制,那必然就有一定的疗效,照着人家的话来不会差,要是自作主张坏了事,可就是大罪过了。
耿祺这一夜犹如置身于地狱之中,浑身如火焚一般疼痛难耐,四肢百脉都似断裂开来,又重新生长连接,而后再次断裂生长,周而复始。
一旁的手下人喝完药汤慢慢有了睡意,半梦半醒被耿祺的痛苦呻吟惊醒。
瞧见耿祺这副模样,也是心惊胆颤,这到底是救命的药,还是要人命的毒药啊!
把向来以硬汉著称的耿大人给折磨成这个样子。
沈大夫和陈中裕也不敢再睡了,隔着数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