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儿子带着哭腔道:“离家的时候走的太急,只顾着带粮食,水缸里也没多少水,就凑合着装了些,昨儿夜里阿娘就给娃们喝完了。”
苏氏悄悄推了推荆梨:“阿梨,把咱家的水给你秦阿奶送些过去。”
荆梨浑身酸疼的起身过去,秦寡妇还没醒来,周围人给了些水却还是没用,老王头也是束手无策。
荆梨过去将秦寡妇给扶起来,松了松领口,又给她按按穴位,最后把自己加了药的水给灌了进去。
片刻之后秦寡妇缓缓的睁开了眼,她儿子对阿梨满是感激:“阿梨,谢谢你了!可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咋办。”
老王头审视着荆梨:“妮子还学过医啊?”
荆梨笑道:“哪有,我娘体弱多病,我看得多了也就久病成医了。”
老王头没有再说话,瘸着腿去给老牛喂水去了。
赵猎户带着人回来了,他们依然没找到水,人们的脸上开始有些绝望了。
天旱了小半年地里没得收,走的时候都没带多少水,眼下好些人家的水都已经喝光了。
年迈的老太太跪地乞求,希望老天能开开眼给场大雨。
好几家都在打骂着争水喝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省下来的依然不够孩子喝。
荆梨来到老王头身边:“王阿爷,你帮忙看着点我家,我带人去找找水。”
老王头没有意外,只是郑重的点点头,自从队伍开始逃亡,他就觉得这妮子有点不简单。
荆梨拒绝荆正海让带几个青壮年的好意,大郎二郎如今都是她的铁杆粉,不担心有意外,可别人就不一定了,何况好些人还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荆梨带着兄弟俩入了林子深处,边走边给他们讲解如何寻找水源,如何辨别水源附近草木动物痕迹。
去年的野外捕猎是大雪封山的时候,不愁没有水,他们兄弟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如今刚好给他们训练一下。
几人走了好一阵子,才发现了靠山涧的一处小溪,二郎刚想兴奋的叫唤,就被荆梨给捂住了嘴。
透过疯长的野草丛看过去,小溪边上已经聚集了一队人马,这群人正在高声嬉笑着烧火打水,看样子是要做饭了。
与这些人兴奋不同的是,女人和孩子全都在哭泣。
荆梨心中暗沉,男人高兴的准备做饭,女人孩子却在哭泣,这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三人悄悄的从林子里退了出去,一路狂奔回到荆家队伍。
留守的人一见他们回来急忙迎上去:“咋样?找着水了吗?”
荆梨把情况一番细说之后,众人均是一脸茫然:“咋的?她们有水有吃的为啥还要哭啊?是这些当爹的只顾自己不管婆娘和娃吗?”
老王头面色凝重道:“不是!”
“那是为啥啊?”
老王头和荆梨不经意眼神对视了一眼,似乎都看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赵猎户有些着急:“这都找着水了,阿梨说那是个小溪,想来咱们要是取些水,他们也不至于为难吧?”
荆正海问道:“可是这里面有什么别的事?”
老王头沉默片刻却是问荆梨:“妮子,你看这事怎么个弄?”
荆正海有些诧异老王头居然会问荆梨,赵猎户等人也是有些意外,这姑娘以前挺文静,自从跟她奶闹翻之后,就慢慢要强起来,前夜里山上打野猪更叫人刮目相看,可老王头是不是有些太看重她了?
荆梨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水我们肯定是要取的,旱了这么久,方圆几十里估计都没有水源,不在这里打水,咱们就走不到下一个地方。”
“他们有十二个人,个个都是见过血的悍匪,我们要取水就得想法子。”
范厨子插嘴:“你咋知道他们个个见血?”
老王头看了一眼荆梨,打断范厨子:“你继续讲!”
荆梨继续道:“咱们这里要挑出二十几个敢下手要人命的壮年,还有留下人保护老人孩子,万一我们前脚走了,后脚就有人来抢劫。”
“眼下就是,咱们这里面能挑出多少能用的人?”
老王头思付片刻:“我家有两个儿子两个孙子,老赵家有四个儿子一个孙子,铁匠家里可以出三个儿子,葛老太三个儿子,还有海大哥家里出五个汉子,加上你和大郎刚好二十二个人。”
“你看咱们这些人能打得过不?”
荆梨看了看老王头挑出来的汉子,个个都是身材魁梧浑身有劲,应该都是家里的壮劳力。
“应该是没问题的。”
赵猎户的小儿子急忙道:“没问题咱们就赶紧走吧!”
他家人多,已经没多少水了,几个孩子还不停的哭,闹心的很。
荆梨蹙眉:“你们就拿着锄头镰刀跟人拼?”
“那还要咋的?一家就一把菜刀不够分啊!”
赵猎户家有几把弓箭,范厨子家拿出了几把菜刀,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