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做一次针灸,就能拿到一百文,照这个速度,岂不是很快就能赚个几两?
陈芊兰乐不可支,笑容忍不住从嘴角流泻出。
柳氏见状却拧紧了眉头,盯着她拔针的动作冷声道:“你不会是骗我吧?”
“我告诉你,老婆子我虽然老了,但有我一日在,你休想欺负了我和珩年去!”
陈芊兰愣了一下,随后无奈一叹。
“娘,我有没有骗你,您的腿感受不到吗?
柳氏被这话一噎,她的腿确实好受了不少。
“再者,自缢后我没死,那我以后就是苏家的人,您放心,只要您和珩年真心待我,我也不会对你们有二心。”
柳氏更是诧异,久久没回过神来。
陈芊兰搬了水桶出去,刚走出门,就看见门外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背脊挺拔,下颌线刚毅分明,她看得一愣,脚步瞬间顿住。
“呵,你不会也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一个两个都防着她,幸亏她早有准备。
苏珩年转过身来,乌沉沉的眸子里掠过一道复杂的光,不是恨,也不是感激,陈芊兰看不透,只感觉嗓子里像堵了一块湿棉花。
“等一下。”
陈芊
兰叫住要和自己擦肩而过的苏珩年,咽了口口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承认,我想留下来,的确另有目的。”
苏珩年转过眼,清冷的目光添了三分戾气。
陈芊兰后脖颈一缩,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油然而生。
可盯着苏珩年的一双眼,陈芊兰兀自鼓起勇气。
与其偷偷摸摸逃走,倒不如正大光明地交易。
为了避免其他下人听到,陈芊兰刻意靠近苏珩年,低声附在他耳边。
苏珩年宛如惊弓之鸟,本能地想要避开,却突然嗅到了她凑过来的一股馨香,人也稀里糊涂的顿住了。
“我可以答应彻底治好你娘的腿疾,不过,治好之后,希望你们可以放我离开。”
苏珩年诧异地看她一眼,本以为她是说说而已,可想起方才她替柳氏针灸的专注神情,心里微微一动。
她当日也不过是棋局里的一枚弃子,与他何其相似。
树下救她一命,是动了恻隐之心,若是她不弄出什么幺蛾子,待事成之后,送她离开,又有何妨?
“好。”
见苏珩年颔首,陈芊兰喜不自胜地握了握他的手,“合作愉快!”
她笑颜如
花,神采奕奕,和自缢时面如死灰的状态完全不同,苏珩年一时间怔愣,等回过神来,陈芊兰早已蹦跳着进屋了。
苏珩年嗤笑一声,先去问候了一下柳氏,见她神情舒畅,才满意地回了自己房间。
门还没进,就听见了一阵“锵锵”的声响。
他推门而入,外间清脆的吱嘎声响越来越清晰,烛火悠然,苏珩年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里蹲着的身影。
陈芊兰正拿着锤子对着一张旧床敲敲打。打,听见他进来只瞥了一眼,便继续手中的动作。
他的身影被烛光一照,扑在陈芊兰面前的墙壁上,连带着挡住了她眼前的视线。
屏息轻叹一口气,陈芊兰起身,对上他疑惑的眸子,“以后,我就住外间,你住里面,这个,就算我们的秘密,好吗?”
苏珩年的视线在眼前这张破旧的床来回徘徊,唇角抽动一下。
看他指了指内屋,陈芊兰秒懂,只是……
她不过寄人篱下,可不敢霸占内屋那张床。
摇摇头,陈芊兰挠了挠脑袋,固执地蹲下身继续捣鼓那张旧床,满脸不在意。
“我马上就修好了,还请苏少爷回屋休息吧。”
苏珩年似是没料到她居然这般坚决,瞳仁乌黑,惊异一闪而过。
陈芊兰没理会他,上一世她孤儿出身,家务活木匠活无所不能,这还真是小意思。
她小心砸进最后一颗钉子,晃了晃床腿,见它不再摇晃,顿时放下心来。
伸了个懒腰,陈芊兰正要去柜子里搬被子,垂眸间,一只青瓷的药瓶便入了她眼。
拔开瓶塞一嗅,清冽的药香扑面而来。
“这苏珩年,还算体贴。”
有了治疗扭伤的药物,接下来的几日,陈芊兰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当然,洗衣做饭是少不了的,但由着针灸药浴一事,柳氏和苏珩年便没有给她脸色瞧。
这一日,苏珩年正要出门一趟,陈芊兰盯着出发的那辆马车,忽的喊住他。
苏珩年不满的看过来。
陈芊兰轻咳一声,睁着大眼开始胡编,“相公,娘的药没了,你且让我和你一起去呗?”
相公二字刚出口时,她还有些别扭,但苏珩年却像是未听见,满脸冰浸浸的。
他黑黢黢的眸子一眼就能把她看穿,只见他拿出药方抖了抖,看她差点跳脚,唇角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