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然拔出腰间的梨花银剑,剑刃出鞘,明晃晃的剑锋,寒意袭人,晃花了众人的眼。
“若胆敢上前一步,视为造反论处!”
众学子们何曾见过这种架势,都被沈潇然眸中的凌厉之色,还有那梨花长剑所震慑,犹豫不决,不敢上前。
沈潇然铁青着脸,看了一眼高肃之,“带走!”
高肃之不怒反笑,嘲讽道:“沈御史,你这般急着抓我,可是怕事情闹大,殃及自身?”
沈潇然冷哼一声,不予理会,“堵上他的嘴。”
两个差役上前,就要捂住高肃之的嘴。
高肃之极力挣脱,嘶吼道:“你堵我一人之口,可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吗?”
沈潇然语气不容反驳,“带下去!”
只有把这领头的高肃之带走,剩余的这群学子不过是一盘散沙,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众学子慌了神,眼睁睁看着高肃之被沈潇然带走,无论怎么呼喊都阻止不了沈潇然离去的脚步。
陶恒混在人群中,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还真如姑娘所说,这沈潇然可不是个善茬。
他想起刚才春樱递过来的话,思忖片刻,想好了措辞。
待沈潇然离去后,陶恒在人群中扬声道:“诸位,当地官府不作为,放着贪官不抓,却抓为民请愿的好官!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去文庙前祈求,求孔圣人在天有灵,保佑高学政!为我们寒门子弟做主啊!”
众学子纷纷应声,一行几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往文庙方向走去。
贡院门前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柳雨璃站在窗边看着学子们远去,眉头微皱,这场拉锯战不过刚刚开始。
文庙殿宇,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可与宫殿媲美。
为了纪念孔圣人,全国各地都建有文庙,大小不一。
进出文庙只能走东西辕门。
照壁前面东西建成有砖楼各一,其中有“文武官员到此下马”石碑二,以示行人对孔圣人的尊崇。
众学子恭敬有礼地经过石碑,来到文庙红漆大门前的空地上。
文庙的对开红漆大门上悬挂“德配天地”,“首冠古今”的匾额,当地开坛祭祀的事宜都会在此举办。
众学子跪在空地上啜泣,悲怀才之不遇,恨世道之不公,哭于文庙,以示不满。
全城百姓闻讯前来,叹为观止,学子哭庙,必有冤屈。
当官府有不法之事,不当之举,士子们聚集文庙,向祖师爷孔圣人哭诉。
哭诉后,再行向当地官员禀报,人多势众的“哭庙”申告,往往能令官府不敢小视而采纳。
刺史郑涛江、知州吴兴和通判柳文杰闻讯后,也急急赶来。
只见学子们在文庙前乌泱泱跪倒一大片,哭声震天,涕泗流涟。
郑涛江气急败坏,这下事闹大了!
学子哭庙,非同小可。若圣上怪罪下来,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都怪沈御史一意孤行,惹了众怒!
郑涛江沉着一张脸,冲差役吩咐道:“派人把沈御史请来。”
“是。”差役领命离去。
郑涛江愁得连拍脑门,埋怨道:“这沈御史真是好大的能耐!居然惹上这一群狗皮膏药!看他怎么收场!”
吴兴和柳文杰站在郑涛江身后,无人接话。
柳文杰暗自祈祷,希望高肃之能平安无事,他可全指望高肃之替学子们出头了。
…………
“高学政,念在你是为民请愿的份上,本官也不为难你。等学子散去,事情平息,我自会放你出去。”沈潇然隔着牢狱的大门,缓缓说道。
高肃之泰然自若地端坐在牢中,开口道:“你堵我一人之口,可堵不住成千上万的学子之口。”
沈潇然嘴唇微勾,“那就先堵住你一人。”
“哼!”高肃之冷哼出声。
沈潇然刚走出牢房,就听闻学子哭庙一事。
他眸光冷了下来,薄唇紧抿,看来是有人在和自己斗法。
沈潇然乘上马车,来到文庙。
“沈御史,你看看,你捅了马蜂窝了!这些穷书生得哭到什么时候啊?劝都劝不住,拦也拦不住!你可把下官给害惨了!”
沈潇然刚走下马车,郑涛江就凑上来,一通抱怨。
沈潇然被吵得耳朵疼,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闭嘴。”
郑涛江只好把没说完的话,给咽回肚子里。
沈潇然那张俊脸如同覆上一层霜,冷得没有温度。
他大步走到众学子前,“你们这是在威胁朝廷吗?是想造反吗?”
“放了高学政!放了高学政!”
“……”
众学子奋力喊道,呼声震天。
郑涛江站在沈潇然一旁,厉声喝道:“劝你们即刻散去!否则就统统抓起来!”
众学子愤慨不已,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