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璃站起身,再次开口,“不知道。”
郑涛江冷哼一声,走到魏云锦面前,眸露寒光,“柳夫人,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们别无选择,本官只给你们一个晚上的功夫考虑,明天一早把人交出来。也许你夫君的事,还能有商量的余地。”
魏云锦撑着身子,啐了一口道:“呸!你做梦!”
“那就别怪本官不留情面。撤!”郑涛江甩了甩袖子,愤然离去。
毕竟是纳妾,他也不想撕破脸面,弄得两家都不好看。到时再让柳大姑娘对自己心生怨怼,就得不偿失了。
他还不信这无权无势的柳家能翻出什么花来!
瞧着一行人马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柳家,柳雨璃暗自攥紧衣袖。
“璃儿,这该怎么办?”魏云锦六神无主,一边是自己的夫君,一边是自己的女儿,她谁都割舍不下。
柳雨璃安慰道:“母亲别怕。若父亲真被定罪论处,郑涛江怎会上门威胁?想必他定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想趁火打劫罢了。如此看来,父亲是不会有事的,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魏云锦满脸心疼,“可你父亲还在牢中受苦呢!”
柳雨璃欲言又止,并没有接话。
母亲对于父亲所做的事尚且不知情,这节骨眼,还是不说为妙。
这次让父亲在牢中吃些苦头,也是有好处的。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犯糊涂!
只是这次,郑涛江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他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反正大姐不在家中,郑涛江也别无他法。
现下只等陶恒追查到新粮的下落,才能洗脱父亲的罪名。
这一夜,注定难熬。
唐子寒站在柳家附近观望许久,瞧着郑涛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去后,不由担心起来。
唐子寒悄悄跟上队伍,冲走在最末尾的一个差役笑道:“刚才这通判府发生何事了?”
差役瞪眼看着唐子寒,正准备厉声呵斥,结果被一锭银子晃瞎了眼。
他看了一眼走在前的队伍,脚步放慢,故意落后了几步,低声说道:“刺史用柳通判要挟柳大姑娘做妾,估摸着明日就得进门了。”
唐子寒脸色一沉,“此话当真?”
“我骗你做什么?爱信不信!”
差役也不再多言,连忙加快脚步追上队伍。
唐子寒看着远去的队伍,眸光凌厉。
这个郑涛江还真是贼心不死!只怕这次他要栽大跟头了。
很快,唐子寒骑马出城,径直往西去。
…………
朝晖夕阴,烟霞漫漫,笼罩着远方莽莽苍苍的崇山峻岭。
陶恒马不停蹄地来到边境村落紫庄村,翻过眼前这座微凉山就到大漠了。
匈奴运粮队伍昨晚夜半子时启程,拉着十车粮草上路,他们定不敢走官道,而会走偏僻小路,靠脚力最快也不过到微凉山。
只要在进入大漠之前,截获匈奴运粮队伍就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陶恒夹紧马腹,扬鞭策马,往微凉山奔去。
微凉山绵延三千里,巍峨险峻,地处边境要塞,是阻挡匈奴的界山。
微凉山山势险要,飞鸟难渡,是千凤国与蛮夷之间的天然屏障,易守难攻。
当年西凉王初来西北封地的头一年,举全军之力从匈奴手中夺回微凉山,保下边关百姓数年安定太平。
山中设下不少埋伏,有的机关还是匈奴曾经设下的。就连当地村民都不敢贸然进山。
陶恒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骑马行在山间小径。
路两旁的草丛有被马车轱辘碾压过的痕迹。
陶恒翻身下马,借着余晖,仔细查看草丛,明显是有几条马车碾压的痕迹,深浅不一,交叠重合。
陶恒更加确信匈奴运粮队伍就在前方。
他再次策马,加快脚步往前追去。
天色渐晚,山中透着一股凉意,除了簌簌风声,虫鸣鸟叫声,只剩下陶恒的马蹄声。
陶恒沿着山路蜿蜒而上,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隐隐听见前方有动静。
他拉紧马缰,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前方传来那悉悉索索的马蹄声和车轱辘转动声……
陶恒心中一喜,不禁暗骂道:总算是追上这群蛮子了!
他跳下马背,翻身钻进路边的树木丛中,疾步如飞,往前探去。
夜幕降临,一轮残月被树木交映遮挡。
山中昏暗伸手不见五指,时不时传来几声黑鸦啼鸣,如同婴孩哭声,回荡在整个山谷,令人汗毛战栗。
陶恒穿梭在树木丛中,一路摸索往前,总算追上运粮队伍。
他身形矫健,爬上树梢,整个人都藏匿在黑影之中。
一、二、三……陶恒眺望着路过的马车,默数着马车的数量,确定是十辆无疑。
再看押运粮草的这行人,个个身高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