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恒离开张氏粮行,警惕地多绕了几圈,确定身后无人跟踪后,才回到三宝院。
陶恒大步走进屋中,问道:“他可醒了?”
柳清瑶微微摇头,“还没有。”
只见春生和冬柏两人手持扫帚和擀面杖,一左一右紧盯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大麻袋,丝毫不敢松懈。
这麻袋靠在墙根,一动不动,隐约能听到呼吸声。一看就知道麻袋里装了个人。
陶恒瞧着两个门神,失笑出声,“他们一直这样守到现在?”
柳洛尘叹了口气,“他俩就像魔怔了一般,我劝也劝不动。先生,你去寻张德财,可有什么结果?”
陶恒看了一眼麻袋,负手走进院里,“此人阴险狡诈,难以掌控。若不是把他的宝贝儿子张原掳来,还真不一定有胜算。”
“这就是妹妹说的非常手段?”柳清瑶眸底一亮。
“是。打蛇打七寸,如今事出紧急,我们也不能再按章法做事。”陶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事出紧急,可用非常手段。
他听到姑娘转告的话之前,其实内心早已做好了筹谋。这是他和姑娘磨合大半年的默契,只要姑娘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自己就能懂的默契。
在得到姑娘的首肯后,他更加得心应手,放心大胆地去做事。他做事向来没有章法,出其不意,而姑娘又不看重过程,只在乎结果。
结果就是,只要张原在自己手上,张德财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还得乖乖的逆来顺受,如此甚好。
不知姑娘得知后,会不会夸自己两句?
想到这里,陶恒眉头皱起,他刚才特意绕路经过通判府附近。
只见柳家大门紧锁,差役们全都守在门外。看上去倒是风平浪静,差役还没进家门,不知郑涛江是否会上门刁难。
眼下还是快些寻到新粮的下落。
“柳姑娘,二郎,你们在这里看着张原,把门锁好。我得出去一趟。”
柳洛尘冲陶恒深深一揖,“先生,你多保重。”
柳清瑶欠身行礼,“多谢先生。”
“客气了。”
陶恒扶起柳洛尘,回屋换身装束,骑马朝西城门奔去。
话说,陶恒离开张氏粮行不久,张原身边的随从一瘸一拐地跑回来,说张原被一青年男子掳走了。
随从说,那人身着粗布烂衫,身材挺拔,相貌堂堂,眸子深邃锐利,出言狂妄,身手了得,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几个随从都没能近身,全被他打翻在地,最后眼睁睁看着张原被装进麻袋里扛走。
张德财气得咬牙切齿,训斥众随从是废物,随即四处派人寻找张原的下落。
就连张家庄子上也没有寻到任何踪迹,那青年男子和张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他又派人去城中壮丁聚集处去寻找青年男子的身影,也一无所获。
张德财万分忧虑,生怕他唯一的儿子再有什么闪失,只好前往刺史府寻郑涛江。
“啪——”茶盏应声落地,碎成几片。
刺史府书房中,紧接着传来郑涛江的训斥声,“你这是把本官当猴耍?!”
张德财诚惶诚恐,站在原地又不敢动弹,赔笑道:“刺史大人说得是哪里的话,草民也是爱子心切。这歹人可不是等闲之辈,他穷凶极恶,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那也不能把柳文杰给放了!”郑涛江怒不可遏,拍得桌子砰砰作响。
刚才官兵来报说柳大姑娘不给开门,非要见了搜家公文才肯开门。
他正准备亲自去柳家走一趟,去瞧瞧他那日思夜想的美人,不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这张德财误了自己的好事也就罢,还扬言让自己把柳文杰给放了!
简直岂有此理!
张德财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还请大人开恩,我儿子还在那歹人的手中,生死难料。”
郑涛江捋着胡子,问道:“这凉州城中,谁敢这般胆大妄为?胆子大的今早都走完了,还能有谁?你说他是柳文杰的人?”
“是。”张德财点头。
郑涛江思索着,“柳文杰身边还能有这等人物?难道是那个举人?”
站在一旁的门客周言深语气笃定,“大人,应该不是陶恒。那陶恒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图口舌之快,怎会有这能耐?”
“上元节那晚,我也被人装进麻袋中暴打了一顿,打我的人也是为柳家撑腰的。听声音并不是陶恒,定另有其人。”
说到这里,周言深暗自握紧拳头,愤愤不平,“只怕这次掳走张原的人和上元节揍我的人,是同一个人。”
张德财担忧不已,生怕自己儿子也遭人毒打,“大人,求大人高抬贵手放了柳文杰,我定准备一笔孝敬银子给大人。”
“本官可派人助你去寻令郎,至于这柳文杰,我是不会放的!”郑涛江心里打起了小算盘,除非……
“大人,这陈粮换新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