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如火如荼的艳阳天,草长莺飞,空气中飘荡着艾叶的清香。
柳家兄妹二人来到凉州城的护城河边,河岸边早已是人山人海,人群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百姓们扶老携幼,倚桥栏,蹲埗头 。
锣鼓呐喊之声,冲天而起,如雷贯耳。
河道上的四只龙舟一字排开,蓄势待发,龙舟上的浆手们个个扎着头巾,双手紧握着划桨。
随着一声击鼓声响起,四只龙舟如同离弦的箭,顺流而下,欲争群龙之首。
粗犷的吆喝声混合着划桨声、锣鼓声,响彻云霄。
柳雨璃和柳洛尘站在一处远离人群的偏辟树荫下,这里的视线虽然不是极佳,但也能看清河面上的龙舟。
柳雨璃瞧着河面上的龙舟你追我赶,力争上游,谁都不甘落后,好奇地问道:“二哥,你猜哪艘龙舟会夺得彩头?”
“我猜那艘红的。”柳洛尘的心犹如大海里的波涛,时起时伏,被那艘红色龙舟所牵动着。
乐声响彻河面,鼓声咚咚,锣声当当,号子高亢。
果然红色龙舟率先抵达对岸,成了群龙之首,岸上的人欢呼雀跃。
龙舟相继停船靠岸,人群也三三两两地散去,一时间护城河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
“五月端阳又逢今,雾锁城乡连天阴,龙舟激流饮酒歌,汨罗江水朝天问,鸡鸣拂晓采蒿归,露重风清打衣襟,借问屈子今安好,谁知男儿报国心?”
从头顶忽然飘来一道慵懒地吟诗声。
谁知男儿报国心?好一句无奈的诗词,含满了壮志未酬的愤懑之情。
兄妹二人闻声看去,只见陶恒醉卧在头顶的树枝间,仰头饮酒。
“南城先生?!”柳洛尘又惊又喜。
柳雨璃皱起眉,怎么哪儿都有他?
陶恒微眯双眼,合上酒葫芦,从树上一跃而下,“原来是柳二公子和柳三姑娘,幸会幸会。”
“南城先生,你怎么在此处?你也是来看赛龙舟的?”柳洛尘掩不住欣喜地问。
“碰巧路过此处歇息片刻,又碰巧遇到你们兄妹二人。相逢即是有缘,说明陶某和二公子,还有三姑娘有缘分。”陶恒拱手笑道,眼神无意地瞥向柳雨璃。
“正巧,我正有事要找先生。”柳洛尘突然想起柳雨璃的话,示意陶恒移步,“请先生随我来。”
陶恒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柳三姑娘又不是外人,二公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柳洛尘望了柳雨璃一眼,转眸对陶恒说:“还请先生多留意范书此人。”
柳雨璃背对着二人,独自往岸边走去。
“为何?”陶恒挑眉问道。
“范书此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柳洛尘语气笃定,“虽说在背后议论他人不是君子所为,但是还请先生肯听我一言,远离范书。”
陶恒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小兄弟,你这话说不通啊!你让我远离范书可以,但你得说清楚是为何缘由?”
柳洛尘有些急眼了,“这……”
“范书为人慷慨仗义,我昨日与他结为异姓兄弟。更何况,二公子昨天也在场,你对范书可是赞不绝口,怎的才过了一日,你就变了说辞?”陶恒上下打量着柳洛尘,眸光里满是探究。
柳洛尘一时语塞,接不上话来,眼神忍不住瞥向柳雨璃。
殊不知,柳洛尘的反应被陶恒尽收眼底。
柳雨璃虽然背对站着,但是两人的对话她全都听到耳中。
这个陶恒还真是精明,话里话外都是试探之意,二哥怕是难以应对。
“二哥,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柳雨璃走过来抓住柳洛尘的衣角,不由分说立马就走。
再不走的话,指不定陶恒就该怀疑到自己的头上了。
瞧着柳家兄妹急匆匆离去的身影,陶恒饮了一口酒,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这个柳家三姑娘,当真是有意思,这善意的提醒,只怕是柳三姑娘的意思吧?
…………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七月底。
三伏暑天,烈日当空。
这段日子,柳雨璃极少出门,整日宅在家中练字绣花,柳洛尘也整日埋头苦读。
漠北的捷报如约而至,打破了这平静的日子。
西凉王打了胜仗,收复漠北。
圣上的嘉奖旨意,传遍了千凤国,“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凉王千云朔率军北上,收复城池无数。卿立下不世之功,朕之幸甚,民之幸甚,国之幸甚。今特封尔为西凉楚亲王,授以册宝。另,特赐宫廷御酒犒赏全军。钦此。”
千凌昱受封成了西凉楚亲王。
柳洛尘刚从积香居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把圣旨的内容,说给柳雨璃听。
听完旨意后,柳雨璃手中的笔滑落,笔尖的墨迹在字帖上留了一朵黑色的花。
“妹妹,王爷即将凯旋,我们该怎么办?”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