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是她身边的婢女胭红,冒着风险开口,“这分明是六姑娘做的圈套,老夫人还在等着问问她是何等心思。”
江裕昌冷眼的看着她,“二夫人可当真调教的好奴婢,主子说话,还有下人插嘴的份儿?”
“不是,胭红她说的没错!”二夫人醒悟过来,索性撕破脸了,便也不掩饰自己憎恨的厉色了,手指头越过了江裕昌指向了江云月。
“是她这个贱丫头做了局,把我们耍的团团转,难道现在不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江裕昌面色沉了下去。
不论称呼还是作态,都叫他大开眼界。
江云月忽然一把拉住了江裕昌的手臂,死死的拽着,不让他动作。
江云月自己则是微微侧头,翠微心领神会,神色不善的一步上前。
二夫人立即将手指头收了回去,她是怕了翠微的。
江云月皮笑肉不笑的说,“二夫人自重,侄女乃是大房堂堂正正的嫡女。
将军府里两房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
二夫人您口出恶言,轻贱了侄女,也连带着轻贱了你自己。
若是祖母知道二夫人您将她都骂了进去,想来她也是不会高兴的。”
二夫人恨的心口都滴血。
她对江裕昌发火,“看你这妹子,牙尖嘴利,连长辈都顶撞!”
然而目光撞进了江裕昌的眼底里,二夫人一腔怒火,陡然熄灭了几分。
江裕昌神色阴沉,可哪里是不满江云月,不满的分明是她!
要不是被江云月死死的拉着,那架势是要上手的。
二夫人倒退一步,“你要干嘛?我看是你的长辈,你要以下犯上不成?”
江云月柔柔的笑着,开口把注意力又拉回自己身上。
“二夫人,您方才说祖母还没有休息啊?大哥归家,原想着时间太晚了,明儿再去同她请安的。
既然祖母没睡,不如就现在去一趟吧,有什么话,见了祖母再说。”
二夫人张了张口,可江裕昌的眼神太过可怕了,她竟然一个字没再敢说。
胭红拉了拉她,二夫人立即逃也似的跟着先跑了。
江裕昌默然片刻,艰难且不敢置信的问,“他们之前一直这样待你?”
“是说二夫人言辞难听吗?并非一直如此。”江云月笑笑,“毕竟我以前很听话,他们找不到机会骂我。”
“妹妹,对不起。”江裕昌抬眼认真的说,“我为我方才质问你的行为道歉
。
是我低估他们欺人的程度,全然没想到竟然能过分到这个程度。
妹妹你行的没错,你是父亲的女儿,是该要拿出大房嫡女的气度做派来。”
他顿了顿,又道,“大哥今后会好好护着你的,绝不会再叫人这般欺负你。”
江云月鼻子微酸。
旁人都会以为大房的两位兄长,与她关系不和睦,毕竟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大公子江裕昌与四公子江裕荣,是先头的大夫人所出,跟虞氏所生的江云月,同父异母。
江镇北的第一位夫人,乃是门当户对的高门贵女,是永宁侯府的嫡次女,在生次子江裕荣时候难产而死。
先大夫人故去了快六年,江镇北路过南地岳州时候遇到了虞氏,这才娶了她做续弦。
虞氏出身低,嫁进门时候,两个继子年纪都大了,早被江镇北丢去了学堂,继母继子没什么情分,平日里几乎没有交集。
日子还算平淡的过了一年多,待江云月出生后,大概合了两个哥哥的眼缘,特别喜欢往她院子跑,时间长了跟虞氏也渐渐亲近了起来。
后来虞氏也过世了,两位兄长越发照顾江云月,盯着她的身边人,不叫她吃半点苦头。
如果没
有五年前大燕来犯,上有父亲,又有哥哥照看,江云月想来绝不至于过的那般凄惨。
只可惜前世她一步错,步步错。
待父兄回京后,隔阂已经产生了,身份地位的转变,叫兄妹之间再也没有好好和解的余地。
江云月对前世的大哥没有多少记忆,每次他都是安静沉默的跟在父亲后面,从未对任何事情发出自己的意见。
直到自己末路那晚,宋轶修告诉她,父亲战死,两位兄长也背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
屏退了那些悲伤的回忆,江云月用力眨眨眼,压下了眼睛的酸涩。
“嗯,我相信大哥。”她明艳动人的面孔上,露出一抹不带杂质的笑意来。
她不想再谈自己,故意引开话题,“二叔应该是被下了狱,祖母至今没有去睡觉,就等着收拾我呢。”
“那我们就一起去老夫人那里看看。”江裕昌语气森冷。
江云月没动身,反而转到了他身前挡着了他,一双黑亮幽深的眸子盯着他。
“大哥,你是男儿,要在官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