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月对崔嬷嬷露出个灿烂若桃花的笑容,“嗯,我相信,那就多麻烦嬷嬷了。”
崔嬷嬷喜滋滋的追着二夫人去了。
两人都消失在玉兰院门外,江云月扬声吩咐,“关门。”
绿水趁机凑到前面,“六姑娘,要不要沐浴,我让小厨房烧了水,给您抬去浴室吧。”
江云月有些好笑,绿水真的是从宫里出来的吗?
这般把心思都写在了脸上,就差将“我别有所图”说出口了,是怎么在已故太后的宫里活下来的?
听说那位太后可不是好相与的人。
临安帝真是投了个好胎,亲爹亲娘都是猛人,给他把路都铺平了。
先帝原先也是有好些个儿子的,熬死了先头的几个大的,跟临安帝同龄者之中,还是有几个拿得出手的。
可临安帝的亲生母亲,坐上了中宫之位后,先帝便帮着她,一道把其他的儿子们全收拾了。
杀的杀,贬的贬,只得临安帝一个人,舒坦的坐在干干净净的龙椅上。
说来,临安帝如今还活着的亲兄弟,只有宋毓景这一个。
穆王能平安的活到现在,是否就是因为他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且不良于行,先帝跟太后认为他不是威胁,所以才逃得一劫
?
江云月收回跑飞的思绪,对上绿水的眼眸,便见到绿水眼神立即闪躲了起来,不敢与她对视。
短短几个呼吸间,绿水额头肉眼可见的渗出了一层冷汗,身子也开始抖了起来。
可她还是坚强的自救,“六、六姑娘,奴婢说错什么事了吗?”
江云月打了个哈欠,绿水立即感到头顶锐利的视线消失了,她小心的偷眼去看。
江云月慵懒的摆摆手,“不了,今日我乏了,要早些休息去。
你们都累了,也都早些歇了吧。”
绿水松了口气,“是。”
江云月回了屋,萍柳尽职尽责的放下了厚重的棉布帘子。
绿水没有办法,只得认命的离开。
江云月等到萍柳发出了讯号,这才继续向内室走去。
刚才她出去开门时候,就看到了宋毓景在往里走,过了厅事,里面就是她的闺房!
一想到自己的住处被宋毓景看光,江云月有些恼了。
枉她将宋毓景当做朗朗清贵君子,他一而再的跑她屋里就罢了,还趁机偷看她的闺房。
江云月抬脚怒气冲冲的闯进了内室。
风水上认为寝室大会不聚气,江云月的闺房很小,一眼望去就尽收眼底,别说人,连个鬼影子都没
有。
萍柳举着烛台从后面走近,为内室点了灯,屋里立即明亮了起来。
“王爷已经走了,从内室后窗走的。”
在萍柳示意下,江云月才留意到内室的窗户,格外的宽大又比别处低矮。
江云月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失落,大概是遗憾还没来得及狠喷宋毓景一顿吧。
原来这货次次都是从自己闺房钻进来的。
江云月她虽然有个二十六岁的心,可她如今明明还是个刚及笄的少女,怎么能在她的闺房里来去自如?
“翠微,下次不准放他进我房里!”
翠微抿嘴,头低了下去,“是,听姑娘吩咐的。”
江云月因为这事,气的大半夜不睡觉,喊人把内室的铺盖摆设都换了一道,折腾到月上中天才去睡。
她又久违的做了个梦,这次的梦里没有那些痛苦的画面,而是春日的郊外,绿意昂然,蝴蝶翩翩,野蜂飞舞。
三岁模样的烈儿,穿的像个圆滚滚的包子,迈着小短腿向江云月扑来。
江云月笑着张开了手,准备将儿子搂进怀里,谁想到自己背后斜地里伸出手臂,先一步将烈儿抱了起来。
她却一点没有感到惊讶,微笑着回身。
宋毓景犹如修竹般身姿站的笔挺,头戴玉石发冠,越发衬的他光风霁月,君子端方。
他的眼眸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一手托着烈儿,另一只手,自然的向江云月牵来。
“阿月……”
宋毓景轻声唤道。
……
“姑娘,姑娘,醒醒。”
江云月陡然惊醒过来,睁开眼看到的是翠微的焦急神色,帐子外的窗户只泛起淡淡的青蓝色。
深夜阴冷的光线,与梦中阳光明媚的春日午后,截然相反。
江云月忽然觉得有点冷了,抱紧手臂,将冰凉的手脚蜷缩起来。
“姑娘,你做噩梦了?”翠微担忧的问。
“……”江云月张了张了嘴,最终摇头,“没有。”
不是噩梦,梦里的烈儿那般开心快乐,可也不是什么好梦。
江云月只觉得梦里情形,诡异。
她不想继续说梦,“去给我取杯热茶来,还有屋里的火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