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月,你少来吓唬我。如若圣上真的看重你,又怎么会把你草草指给穆王?
你猎狐宴巴巴的进宫去,却叫郑贵妃打过耳光,圣上不照样什么话都没说。
少把自己当回事了,别以为凑到了圣上面前,当起了哈巴狗,就能狗仗人势。
狗就是狗,当不了人!”
江沁瑶搜肠刮肚的找出了最恶毒的字眼,就希望能从江云月的面上看到一丝难过受伤。
只不过,她还是失望了。
江云月奇道,“做狗的心得,我当然是比不过七妹妹的。
郑贵妃身为贵妃,教导臣子之女也是理所应当,圣上身为男子,又怎么好插手后宅之事。
我不敢有一丝不满。”
江云月话锋一转,“倒是七妹妹,你今后可得慎言。
郑贵妃规矩严,我是外人,被教导一两句就罢了,可贵妃娘娘可是安王殿下的生母。
七妹妹就算不能只呼她为母妃,也该在心里,将贵妃娘娘当做母亲对待,方才好不辜负安王殿下对你的宠爱。”
江沁瑶宛如脸上又被抽了两个耳光一般。
之前巴掌打脸上,是疼在脸皮表面,现在却是疼在了心上。
江云月每一句,都狠狠扎了她的心。
以妾室入安王府,已经是江沁瑶最大的痛楚了,即便次次在江云月面前装作若无其事,也不过是隐藏心中的愤恨。
她以为自己同宋轶修是郎情妾意,之前每次宋轶修都沉痛的惋惜,说身不由己,无法给她光明真爱的爱情。
可她真的不顾一切的来到了情郎身边,宋轶修却一反之前的柔情,非但没有欣喜,反而对她厌恶至极。
至于郑贵妃,她倒是想进宫去,在贵妃娘娘献殷勤,讨好这位婆母。
然而她的提议,却得到了宋轶修冷冰冰的拒绝。
“妾室又不是妻,我母妃哪有空见你。”
对啊,妾不是妻。
只有安王的妻,他的王妃,才有资格走到郑贵妃面前,接受郑贵妃的斥责教育。
而江沁瑶区区妾室,地位堪比下人,不能叫郑贵妃为母亲,甚至连被郑贵妃教育的资格都没有!
江云月的话,轻而易举的揭开了江沁瑶内心最深处的痛,叫她不得不重新认清楚现实。
同为将军府的姑娘,江沁瑶她既然以为妾,这一辈子都将低人一头。
跟即将成为穆王正妃的江云月,真正的云泥之别,从此再无胜过她的余地了。
江沁瑶不会觉得自己替嫁有错
,只会恨江云月她竟然揭破丑事,害她不得不以妾室身份进入安王府。
女子嫁人,是多重要的一茬儿,是江云月害了她一辈子!
“贱人!江云月,天下怎么会有你这样黑心肝的!
我这么惨,都是你害的,你为什么不去死?
你死了,我就不会这么惨了,我家也不会变成京城的笑柄了!”
江沁瑶竟然挣脱开了二夫人,向江云月扑来。
只不过在半道上,就被翠微制住,只见她咔咔两下便将江沁瑶的手腕撅折了。
江沁瑶悲鸣惨叫声,只呼出去一半,就眼一翻,硬生生的疼晕了过去。
二夫人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喊叫,扑到江沁瑶身上,看她变形的手腕,心痛无以附加。
“我的儿啊!天杀的,江云月,你手段残忍,这么对我沁儿,我跟你没完!来人把江云月给拿下!”
“谁敢?”江云月忽然厉声暴呵,周围想靠近的下人们,立即住了脚。
沉下脸来的江云月,仿佛一位杀伐狠厉的上位者。
二夫人呆立在那里,只觉得江云月一下子变得陌生了起来。
面容稚嫩的少女,冷风灌在锦衣斗篷,发出烈烈的响动,眉目间尽是威严高贵,再无半分
曾经在自己面前委曲求全的模样。
被她目光掠过,都好似感到如同刀割般的凌厉,叫人望而生畏,不由自主的生出臣服之心。
“江沁瑶,郑贵妃何等尊贵,乃是安王的生母,我劝你要尊重贵妃娘娘,你却反口咒我去死。
这是何等的道理?
就算你对我有意见,不愿意听从我的建议,你本身也不该对郑贵妃有这等抵触情绪!”
二夫人张口辩驳,“沁儿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那她是何意思?”江云月反问,“她嫁入安王府难道不是她自己所求的?
明明同安王定下婚事的人是我,我却在大婚之日被一碗酒酿迷晕了,被皮草卷了,送去了城外。
是她江沁瑶顶着我名头,风风光光的出嫁,这难道也怪我?
难道因为她不是我,就该怪罪于我?
谁的出身都没法选择,父母亲缘本就是天生注定,她怪我,倒不如去怪管投胎的神仙去!”
江云月天生如此,命运都是注定好的,怪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