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二人并携离开,谢云湄才沉沉睡下。
临到傍晚,谢云湄才堪堪醒来,或许是病得多了,她这次醒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之感。
“这碗珍珠羹是皇上特意吩咐御膳房做好送来的,娘娘多用些。”白烛的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
谢云湄挑眉,默默用勺子舀了一勺,上面飘着片片桂花,还有花胶、血燕等炖著小圆子,溢出淡淡的香气,十分诱人。
“娘娘您是没瞧见,今日可是大总管亲自来送的晚膳,生怕您对皇上吹枕边风呢,那点头哈腰的模样,哈哈哈。”墨星乐不可支。
谢云湄吃了几口,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她最喜欢吃这个又稀有又甜腻的东西了。
“本宫都说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谢云湄像是从未将他们放在心上似的,“拜高踩低的东西,等著吧,这件事不会这么算了的。”
忽地,小誊子走到珠帘旁禀报道:“娘娘,德妃娘娘来了。”
“请进来吧。”谢云湄正好吃得差不多了,便放下了手中碗筷。
德妃亦如在慈宁宫中的风轻云淡,坐在华清宫的正殿之上,宛如一副山水画般赏心悦目,一眼看去便令人身心舒畅。
谢云湄在正殿门口顿了顿脚步,她知道自己和德妃从来不是一个阵营,可是德妃在慈宁宫为自己说话的事情已经传到她的耳边。
德妃此人,好像什么都无欲无求,温柔有方,待人接物都进退得宜,在皇帝的眼里她就是一朵解语花,善解人意,在后宫就没人说她不好的。
“德妃娘娘。”谢云湄被白烛墨星一左一右搀扶著,二人走近时,微微屈膝,德妃放下手中的茶盏,缓缓勾唇。
“快坐下吧。”德妃含笑,“本宫今日来,是受人之托罢了。”
谢云湄是个聪明人,她也不会去问德妃是受何人之托。
“娘娘直说便是。”
“太后娘娘有位嫡公主,名为华熹,不过还未值豆蔻便逝世了。”
“怀玉公主为何在皇上太后面前如此得脸,你可知道?”
德妃这两句话,成功勾起了谢云湄的好奇心,不过这寥寥两句,已经让谢云湄捕捉到了其中端倪。
“德妃娘娘您到底想要说什么?”
见她一脸紧张,德妃灿然一笑,从宽大的袖摆中拿出一个卷纸,谢云湄接过来,这用金丝带绑着的是云宣纸,咸阳特产。
迎著德妃淡然的目光,谢云湄展开卷纸,上头只有两行字,她看得出来是靖王的字迹,上面提供了怀玉公主是如何买通宫人害死华熹公主的线索,看的她心惊肉跳。
“你与靖王,什么关系?”谢云湄将纸条捏成一团,看向德妃忽然警惕起来。
德妃道:“救命之恩,仅此一次。”言下之意便是,这种传话的消息,她只做过一次,也仅仅只做这一次。
“虽然,冤冤相报何时了。”德妃话锋一转,“但是,你可知她在皇上派去西北的太医身上做了手脚?”
“什么?”谢云湄震惊,差点拍案而德妃微微一笑,“这是你欠我的第二个人情,我可收下了。”
“你为什么帮我?”谢云湄蹙眉。德妃站起身,轻叹一声:“莫要多想,本宫不是帮你,只是还了别人的人情罢了。”
话已至此,谢云湄也不好再问,只是德妃欠下人情之人,定是靖王无疑了。
她忽然想到之前宫中教养嬷嬷与白烛几个丫头闲谈,聊起过这位德妃娘娘,先前德妃原是被先帝指婚给当今太后的二子的,那时候靖王还尚在太后的腹中,可是德妃已经有六岁。
靖王九岁那年,德妃就已经及笄了,东陵并不时兴女方比男方大的婚俗,德妃自身也不满意这桩婚事。她年幼时就出入宫中,早已对还是太子的景帝情根深种。
或许这份人情,指的就是靖王退婚,让德妃进宫?
“娘娘,你不会伤心吗。”谢云湄在她打算离开时,骤然出声。德妃闻言脚步一顿,回头对着谢云湄笑道:“为什么伤心呢。”
谢云湄不再开口,她看得出来德妃很爱他,昔日靖王退婚时德妃不过及笄,沈皇后也与景帝未曾订下婚约,她明明可以取而代之,可是景帝还需要背后势力的支持,所以德妃宁愿为妾,让景帝迎娶太保之女。
待德妃的身影离开华清宫,谢云湄招来赵安,“去查,怀玉公主是否真的在谢小将军的太医身上动了手脚。”
赵安领命退下。
而事实证明,德妃的话没有错,怀玉公主做的手脚虽然看起来神不知鬼不觉,但是这可是后宫,德妃浸淫多年,即便再不争不抢,为了两位公主也不可能毫无人脉和眼线。
“宋怀玉!”谢云湄一字一顿的喊出她的名字,显然是气急了。
“把这个东西,另外誊抄一份,送去慈宁宫,直接摆在太后的卧房里,一定要显眼。”谢云湄冷静下来,“本宫就不信,太后不查。”
次日,谢云湄安排在慈宁宫附近蹲守的宫人便传来消息,说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