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那法子娘娘还用吗。”
谢云湄摇头,“这些日子定会有人盯着,先不用了。”
木紫若有所思,便也不再多言。
其实谢云湄进宫后就一直在避孕,每每做完那事后,木紫因为精通医术都会为她做下补救措施,因此她根本不可能在此时有孕。
所以当她知道自己有身孕时是震惊的,可是木紫信誓旦旦,说自己不可能怀上身孕,她便暗中派人调查,故而萱妃的小伎俩她早就知道了。
本来打算将此事挑明,可是景帝对这胎的态度模棱两可,似喜似忧,她就打算将计就计,借此搏一搏景帝的心软和爱护,让他也感受一下与她共同孕育一个子嗣的时光。
反正这件事是萱妃货真价实做的手脚,她可以抛得一干二净。
“你先下去吧。”谢云湄蓦地开口。她隐隐有种预感,今日景帝会来华清宫走一趟。
慢慢的,谢云湄将手抚上摊得平平整整的孩子衣裳上,那绣著皇子龙纹的小衣不过三个巴掌大小,上面的纹路都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虽然不精致,却也附注了无数情感。
谢云湄耳朵微微一动,一颗泪珠在小衣上晕出水花,紧接着一滴两滴、接连成片,她细长浓密的睫毛不久便湿润粘结,眼睑通红。
她抽噎的幅度越来越大,一声声呜咽从她喉咙深处溢出。
“别哭了。”一只大掌压在她的左肩,算作无声的安慰。
谢云湄一个转身,双手环抱住景帝,龙涎香瞬间将她整个人牢牢锁住,“对不起。”
景帝原本冰冷的视线渐渐柔和,“不怪你。”
二人心照不宣,不需要谢云湄过多解释,景帝心中就了然了。谢云湄眼睫微垂,手中力量又紧了些。
次日,景帝穿戴整齐后,谢云湄还未起身,因为没有身孕这层顾忌,他也放肆了一把,将这些日子的欲望都发泄了出来,惹得谢云湄今日胳膊都提不起来。
朦胧间景帝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接下来几日,好好在宫里呆著,等送走了西昭的人,朕再来看你。”
景帝这话是往好听了说,其实还是因为太后的态度,景帝若是屡屡往谢云湄这里来,就是打太后的脸,让太后下不来台,恐怕会引得太后更加不满。
“嗯。”谢云湄轻吟。
见她乖顺的向前凑了凑他的手掌心,尽显亲昵,景帝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慢慢伸手手掌,大步离开。
昨日他来的隐蔽,今日也走的格外早些。
谢云湄起身后,发现几位心腹的脸色都格外不好看,昨晚景帝到来时,只有锦韵在身旁,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这回事儿,一度认为谢云湄是真的失宠了。
当然,她昨日虽然借着那些意味不明的举动洗清了自己的嫌疑,但她不认为景帝会为了她跟太后对着干,可能这段时间,她是真的要失宠了。
“个个苦着一张脸做什么。”谢云湄拿过帕子净面,面色不愉,“又不是第一回这样了,还没个心理准备?”
锦韵淡笑:“大家都是为娘娘不平罢了。”
可不是不平吗,分明她才是被陷害的那个,可是萱妃那边过得有滋有味,反而是她这儿,倒是墙倒众人推了。
“今日去御膳房拿昨日就吩咐下去的白鸽汤,那总管居然说没有了,奴婢可明眼看着永安宫拿了两盅回去。”墨星愤愤不已。
谢云湄左挑右选,往自己的发髻上簪了一支祖母绿的花莲钗,“你也说了,那是永安宫,德妃娘娘怀着身孕自然金贵。”
“可是以前,以前他们也不敢这样冷待您啊。”墨星抿唇,瞧着要被气的哭了。谢云湄眼神渐冷,“不过是嫌命长罢了。”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看着昨日太后那愤然的态度,后宫诸人谁敢给华清宫面子,那不是明摆着跟太后对着干吗。
景帝今早的意思也是让她暂时隐忍,那她就忍,总有机会会捧在她的手上,这些个见风使舵的,届时一个都跑不了。
许是因为没有名贵的汤汤水水养著,这两日谢云湄的身子莫名的又差了下去,一张嘴便咳嗽个不停,惹得华清宫人心惶惶。
谢婕妤顶着压力送来了好些东西,不过谢云湄都没有收,谢婕妤跟她一个阵营,这些日子也被牵连了不少,只不过看在二公主的面子上,倒是没有那般过分。
“娘娘这身子眼见着是一天比一天差了,不如去请皇上吧。”墨星着急不已。
木紫摇摇头,她刚才帮谢云湄把完脉,其实是老毛病,只不过没有那些名贵药材养著,就格外严重些,“皇上这几日都和西昭的人呆一起,我们哪能见得到。”
若是放在以前,崇政殿的人还会卖他们华清宫的人几分面子,让他们进去,可是现如今谁会搭理他们。
“老王爷和世子可都还在呢,太后娘娘怎么敢。”墨星年纪小不经事,眼见着谢云湄身子虚弱下去,是真的吓怕了,都口不择言起来。
“远水救不了近火。”白烛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