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历。他们也不知道,身旁这青年早已入了仙途,对这些自然是比他们更清楚的。
稚嫩的童声仍在不停介绍,谢疾便也依着这帮孩童的愿,一路走走停停,似乎在听又似乎没有。直到走到一处偏殿时,那几个童子便词穷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
谢疾奇怪望去,却先望到一个面容模糊的女子造像。她手中持剑,衣摆随风飘摇,当真是栩栩如生,然而却也破败不堪,挨挤在偏殿一众造像之中。
谢疾问:“怎么不继续了?”
一童子道:“我们不知道她是谁。”
谢疾又问:“不知道,为何还摆在这里?”
那童子又回复:“曾听闻是有一修仙之人捐赠的神造像,但却并未说明来历,我们师傅游历四方却也未曾听闻过,便只当或是蓬莱传说罢了。”
谢疾点头,缓步走过去,抬头细细看那神像。
他淡淡道:“拜我闻道神君,听闻是唯一一名证得大道,肉身成佛,开辟一界的神。”
那童子惊呼道:“竟有如此大的来历么?”
谢疾没说话。
于是那童子道:“既然你知道她,那想必你也是修仙之人?是神仙啦?”
谢疾道:“不是。我是凡人。”
他不等童子回答,又道:“你们这里,许愿真的很灵么?”
“那当然!不过是因为地界太偏僻了没有香客才这么冷清的,之前还有个人来着许愿功成名就,没多久就中了状元呢!这位施主想许什么愿呢?”童子故作老成地一跨步,甩了甩袖子,煞有其事地道:“无论是财啊名啊姻缘啊都可以?虽然施主说你不是修仙人,但说真的,你这气派一看就知道不是佛门也是道士,不如便许一个证大道?”
另一个童子也笑起来,“对啊,你不是说这造像是什么拜我闻道么?不如上几炷香,就真的闻道变成神仙了呢?”
谢疾挑眉,竟也笑了下,极淡:“无妨。”
童子们便连忙递香给他,又给了他纸笔,吩咐道:“写上了便扔进香炉里烧掉即可。”
谢疾接过香,沉吟许久,望着那尊造像。造像持剑伫立,因年代久远而模糊掉漆的面容无端显出几分悲悯,竟真如同一尊神佛般静默不语,接受信徒的祷告。
他凝视了一会儿,最终拜了一拜,将香敬上。
童子小声嘀咕:“你都不静心闭眼,哪里够虔诚啊?”
谢疾道:“心中无愿,又怎么能许?”
童子愣了下,张望了下他手中的纸笔,“那这纸笔岂不是白给了?”
谢疾思量片刻,挥毫于纸上写下几个字,便投入炉中。他将将投完,却见怀中玉碟已亮起,便知时辰已到,找了个借口支开童子们便已遁去了身形。
几个童子回来时,只见偏殿早已空无一人了。
一童子惊呼道:“不可能呀,他走的话肯定要经过我们的呀,不会真是个仙人吧?”
“他是凡人。”
方才那一直与谢疾说话的童子肯定道。
另一童子便更疑惑了,“他说你就信啊。”
童子答:“他至今未有仙骨,仍是凡人。”
他说着,便不再离开另一童子,而是往香炉方向走去,指尖闪烁零星光芒。一张燃尽的字条便浮现在他手中,他仔仔细细去看灰烬之中那墨色的字。
在看清纸条上的字迹后,他才露出些恍然来,连忙迈动步伐往道观外走去。
谢疾早已身在闹市之中,正打算前去与众弟子会和,却若有所觉一般回过头。
一瞬之间,所有声音消弭而去,天光之下,缥缈而下的叶也悬浮在空中。
他看见那童子在极远处朝自己奔过来,一步又一步,人群之中,小小的身形逐渐抽条,黑发飘扬,身上的道服褪去。等走到自己面前时,童子已然化作了一名少女。也正是这一刻,声音又起,光影浮动,人群往来不绝。刚才那一瞬间的停滞,都仿佛是一场神思恍惚的错觉。
谢疾望向她,如冰湖般的双眸似化作春水一般,低笑道:“你来了。”
他顿了下,又道:“还是说,你一直都没走。”
随之游本来还想说些俏皮话,却在听闻这句话时失控了,一头扎进他怀里哭了起来。
谢疾有些错愕,却还是低头,轻轻摸了下她的头,“怎么会哭呢?我哪里说错了么?”
随之游还在哭,他便更加有些无措,动作更加轻缓,“怎么看,都应该是我更委屈一点。念着你不敢,念着你向来随性,却也总是在想,是否因为师傅不是师傅了,便教你轻看了些。还是——”
他这般慢条斯理地说着,反倒是让哭着的随之游终于抬起了脸,“不是,师傅,不是……我只是……”
随之游一时间又说不下去了,只是吸了吸鼻子,显得有些无措。
她只是……无计可施。
明明想了很多办法,可是就是没办法让他重新长出神骨,无法让他摆脱身为凡人的宿